她從枕邊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來，裡面是一支白玉簪子，簪頭雕着精緻的蘭花，花蕊處嵌着一顆小小的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章遙心痛，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缺禮物。

"這是我特意為你打造的。"老夫人将玉簪輕輕插在章遙的發髻上。

章遙擡手想摸，被老夫人攔住："别動。這簪子有個講究——戴上就不能輕易取下，要等到..."她頓了頓，"要等到你出嫁那天，由你的夫君為你取下。"

章遙的眼眶又濕了："祖母，還是想着我出嫁呀，那我會找一個合我心意的，讓他做我的夫君"

老夫人擺擺手："我更想你幸福。"她端詳着孫女，玉簪在章遙烏黑的發間顯得格外溫潤，"好看，真好看。"

章遙撲進祖母懷裡，緊緊抱住這個撫養她長大的老人。老夫人的手在她背上輕輕拍着，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那樣。

"好了好了，"老夫人強作鎮定，"遙兒真乖。"

她站起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包袱："這裡有些你愛吃的點心，路上吃。還有我讓繡娘給你新做的幾件冬衣，京城冷，别凍着。"

章遙接過包袱，沉甸甸的。她知道的。

“那祖母，我先走了。”

丫鬟小翠紅着眼圈站在馬車旁，她是老夫人特意指給章遙的貼身丫鬟。小翠扶章遙上車，自己随後也爬了上去。

馬車緩緩啟動，章遙從車窗探出頭，看見祖母站在大門口，秋風吹起她的衣角，顯得那麼瘦小。老夫人的手舉到半空，輕輕揮了揮。

"祖母！"章遙說，"我會回來看你的！"

老夫人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卻有淚光閃動。

馬車轉過街角，祖母的身影終于看不見了。章遙坐回車内，摸着頭上的玉簪，小翠默默遞上手帕，自己也忍不住抽泣起來。

車外，梧桐葉繼續飄落，一片又一片，如同逝去的時光，再也無法拾回。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章遙換了一個行頭站在沈府後門。她穿着一身藏青色勁裝，腰間配着一把看似普通的劍，頭發高高束起，不施粉黛的面容英氣逼人。

青布馬車準時出現。車簾掀起，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沈知意。她上下打量着章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就是父親派來的護衛？"

章遙單膝跪地："屬下十一，奉沈大人之命護送小姐前往北境。"

"起來吧。"沈知意淡淡道，"我不喜歡這些虛禮。上車，我們即刻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