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隆悠然說:“不用緊張吧,一個侍從能把黃金聖鬥士怎樣?”
艾俄洛斯凝神關注着獅子宮的情形,能辨認出其中一個小宇宙是艾奧裡亞的,而另一個卻不像格朗的,它充滿着惡鬼般的氣息。
“如果格朗變了一個人的話,那可難說……”艾俄洛斯沉思着說,突然從座椅上跳起來。
“這不是格朗。”艾奧裡亞斷言。
從格朗身上,可以感覺到黑暗、冷酷的心靈力量。方才,他散發出一團黑色的雲霧,似乎要把假裝熟睡的艾奧裡亞同化。這既不是屬于格朗的小宇宙,也不是他的招式。即使這具軀體曾經是格朗的,現在他也等于已經死了。
光芒聚集在艾奧裡亞的右拳上,他決定結束無意義的肉搏。
然而,絕招發出的一霎那,他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那是格朗的小宇宙,仿佛暗夜中一簇小小的篝火。
艾奧裡亞的拳頭立即停住了,他意識到先前的判斷是錯的,格朗還在,隻因操縱者太強大,将他幾乎完全壓制了。
停頓的後果十分嚴重,因為這一拳本來是要終結戰鬥的,艾奧裡亞沒有預備後手。而此時格朗變成了破壞狂,他一記重拳打過來,艾奧裡亞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
摔在地上的艾奧裡亞立刻爬起來,眼冒金星,但是感受到了格朗的小宇宙而精神抖擻,說:“格朗,燃燒你的小宇宙吧,相信自己,你的光芒能把操縱者趕出去的!”
格朗的靈魂似乎在起作用,他暫時不再攻擊了,立在原地,操縱者漆黑陰冷的小宇宙漸漸被擠到他的右臂假肢上。
“好了,我來幫你徹底清除掉它……”艾奧裡亞高興地說,準備發出雷光。
這時,石柱發出斷裂的聲音,有一根柱子在冥鬥士入侵時被足蟲帶穿了一個洞,方才艾奧裡亞不巧就撞在這根柱子上,它搖搖欲墜了片刻,終于斷了,上半截朝這邊倒下來。
“不好!”艾奧裡亞見狀,忙喊,“先躲開那裡,格朗!”
提醒是徒然的。兩個小宇宙正在交鋒中的格朗表情痛苦,無暇旁顧,眼看要被柱子砸到。艾奧裡亞隻好沖過去,要先把格朗推開。
恰在此刻,傳來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艾奧裡亞,柱子交給我!”
這個聲音艾奧裡亞十分熟悉,他不需要有意去想這是誰的,好像從小就有一種本能似的信任這聲音的主人。于是,他自然不用再擔心柱子,心無旁骛地打出雷光,格朗的假肢登時碎了一地,漆黑的小宇宙随即消失。
與此同時,剛剛趕來的艾俄洛斯擋開了正在倒下的柱子,讓它砸在沒人的空地上。
加隆給裡特斯擋着各種碎屑,直到一切平息下來。
他瞧着宮裡的一片狼藉,歎道:“唉,你差點成為第一個死在侍從手裡的黃金聖鬥士。”
艾奧裡亞驚奇地問:“怎麼?”
在清除操縱者的小宇宙之前,就先去救格朗,是有可能被攻擊,這個危險他當然知道。可是,要說同伴沒來,他肯定會死,聽起來也挺奇怪的。
艾奧裡亞瞥見加隆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才有感而發。他順着加隆的目光找過去,在假肢的碎渣中間,半掩埋着一個細長的器物,翻出來一看,是一把銳利的錐子。原來,當時操縱者小宇宙占據的假肢還藏着利器。
看清了此物,在場的幾個人有許多想法,正要議論,一旁傳來喃喃低語:“唔……我在……獅子宮!……發生了什麼事?”
一聽格朗醒了,艾奧裡亞趕快做出“噓”的口形和手勢,示意大家别聲張。
裡特斯欣然說:“格朗你醒了,剛才……”
艾奧裡亞搶先說:“看樣子你被石塊砸着了頭和假肢,冥戰完了宮裡就是這樣破破爛爛,你回來住還不小心點!”
格朗看見三名黃金聖鬥士,一時驚呆了:“啊!你們……怎麼會?”
加隆不耐煩地撇嘴,說:“别問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
格朗正要開口再問什麼,艾貓咪亞叼着一隻老鼠跑過來,把垂死的老鼠放在他腳邊。自從艾奧裡亞給它品嘗過老鼠肉,艾貓咪亞對貓糧就不感興趣了,它的捕獵技巧日益精進,現在已經是捕食老鼠、蟑螂等小動物的能手。有時候,它會贈送獵物,而且隻贈送給親近的人,越來越讓人覺得,它是怕宮裡三隻從不捕獵的大笨貓挨餓。現在格朗沒了假肢,看起來最不會覓食,艾貓咪亞送飯給他,顯得非常合乎它的情理。
格朗連忙俯身撫摸艾貓咪亞的小腦袋,表示感謝它的好意。待他起身再看,黃金聖鬥士們都不見了。
三名黃金聖鬥士往山上走,到處女宮就停下了。這裡被雅典娜之驚歎的對決所毀,他們便在無用的碎石瓦礫上試用剛撿到的錐子。夕陽已經連餘晖都消失了,不過并不妨礙擁有第七感的戰士們觀察物品。
這把錐子看起來絲毫不起眼,通體泥土顔色,除了錐柄上刻了一個“⊕”形符号以外沒有任何裝飾,要是掉在濕潤的土地上,不仔細看都注意不到。然而,一用它劃刺硬物,馬上令人刮目相看,在石頭上刻出紋路或者刺進去,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阻力,而纖細的錐尖并不受損。無疑,它不可能是凡間所造之物。
加隆說:“把這麼一件寶物用上,恐怕目标不隻是刺殺一名黃金聖鬥士。”
另兩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雅典娜?”
随後,艾奧裡亞說起另一個疑點,在他裝睡的時候,被操縱的格朗使用的并不是破壞招式。
加隆覺得這符合他的猜測,說:“那團黑色的雲霧确實可疑。假如控制了你,刺殺雅典娜也不是不可能。”
艾俄洛斯凝視着錐柄上的符号,說:“這是大地女神蓋亞的标志,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新的敵人。”
“萬物之源蓋亞?”艾奧裡亞頗為驚訝,說,“從神話時代以後,蓋亞一直不曾過問世事,據說她陷入了沉睡。”
加隆說:“那麼古老的神,不曉得是什麼脾性。不過這錐子倒是挺有太古時代的風格——樸實無華。”
艾俄洛斯說:“也許……史昂老師對它的來曆比較清楚。”
提起史昂,加隆郁悶地說:“唉,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去哪裡了。”
對複活感到一頭霧水的三人有一點點找到方向的感覺。不用說,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地複活的,究竟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假如出現了異常強大的新的敵人,他們的複活大概多少與之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