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不比從前了,身子倒是越發不能受涼了。”池淺的手此刻又變得冰涼。
雖然這樣的借口确實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池淺就是這麼說了也無人可以拆穿,畢竟在近幾個月來她可是收了不少傷,即使昔柔曾經不是這樣的體質,現在也可以是這樣的體質了。
池淺柔柔一笑,可裴承謹的眼裡早已沒了剛剛那副柔情,感受到她的手變涼了,下意識握緊她的手,把剛剛那個湯婆子再放回她手裡。
他笑着說:“那阿柔可别涼着了。”
池淺也是一笑。
“不過是個妾,你還敢指責我了!?”池淺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了黃莺歌尖銳的罵聲。
能讓她這麼罵的,想也不用想,一定是秦清。
池淺走近了一看,果不其然,秦清站在一旁,黃莺歌正指着她的鼻子罵。
“殿下。”秦清看見了裴承謹,虛虛行了個禮。
順帶也看到了池淺,雖然她很不情願:“世子妃。”
裴承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她,随後又皺眉打量着黃莺歌。
聽見秦清喊殿下,黃莺歌吓得回頭,果然看見了裴承謹,他的表情嚴肅,她這回倒是不敢喜歡裴承謹了,反倒有些害怕:“世……世子,世子妃。”
“黃姑娘怎麼在這兒?”反倒是池淺笑問道。
“還不是我哥的這個妾,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還教育起我了。”順着池淺的這個話茬,黃莺歌倒是說起了由來。
可池淺的神色并沒有像她想的一樣變得多對這件事感興趣,反而冷了幾分,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多了一絲狠厲。
“妾?”
池淺開口,有些涼意。
黃莺歌想這倆夫妻怎麼都那麼喜歡變臉,明明剛剛都是好好的,如今怎麼又是一副冷厲的模樣。
可池淺卻突然一笑,笑的好不自然,黃莺歌看她這個表情不由身子一顫。
“莺歌姑娘,若是我記得不錯,你曾經不也是想來給殿下做妾嗎?”
她雖然笑着,可不知道為什麼卻威脅性極強。
“我……”
黃莺歌這回倒是說不出話了,應該要她怎麼說呢,說就算是妾,那也是世子的妾啊,這不就順帶貶低了自己的家世?
或者說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但自己之前打着喜歡世子殿下願意給他做妾的這個名聲實在是太響了,自己再這麼說也沒人信了。
“依着我看,秦姑娘對你兄長也算是情深義重的。”池淺目光落在了秦清身上。
随後又移開,看向黃莺歌:“黃姑娘對長嫂動辄打罵,若是傳了出去,黃家的顔面還要不要?”
“你……”
這秦清不就依着自己忍受世子妃的妹妹,有人幫她說話嗎,等世子一行人走了,看她怎麼罰秦清。
黃莺歌甩甩袖子,走了。
秦清也和池淺做足了表面功夫,道了聲謝也走了。
裴承謹就那麼站在旁邊,看池淺為秦清出完了這場頭,嘴上功夫倒是真不錯。
說起道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他問:“你之前不還是冷眼旁觀,怎麼這次還幫上忙了?”
池淺眼角彎着,一笑:“秦清是妹妹的朋友,我自然是要幫的。”
她的雙手覆在身前,款款而立,一身白衣之上她的臉天真無邪。
裴承謹突然好想知道,作為上官池淺,她會喜歡什麼樣的打扮。
“好姐姐。”他誇贊。
池淺又是輕輕一笑,她這笑,裴承謹看的太多了,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過屬于池淺的情緒。
在裴承謹面前,池淺永遠隻會裝作是昔柔而不會是池淺自己,想到這,裴承謹自嘲一笑。
……
又是一個夜,池淺和秦清這個晚上倒是有的忙活了,她們奉了蕭宿言的命,蹲守在一處屋頂上,兩人在寒風中等了許久。
還以為今晚要無功而返,沒想有腳步聲傳來,池淺眯眼一看,是裴承謹,身後跟着約莫七八個人,看他們的行蹤應該是在找名錄。
而另外一邊的巷子裡,也來了一隊人,很明顯是上次找上蕭宿言的那批人,他們一拐角,正面碰上了裴承謹的隊伍。
那一行人手裡,有一個人拿着一本書,池淺猜想那本書應該就是名錄。
巧了,裴承謹也猜到了那是名錄,眼睛緊緊盯着那人手裡的那本書。
“沒想到,何相動作那麼快啊?”他說。
另外一群人相視一眼,拿着名錄的那人已經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将名錄放在了懷裡,轉身拔腿就跑。
裴承謹一看:“追!”
可哪有那麼好追的,剩下的人都攔在了前面,兩撥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池淺和秦清見狀,也對視一眼,随後秦清朝着剛剛那個帶着名錄跑了的人追去。
沒兩下秦清消失在了黑夜裡,池淺收回眼神,再看底下的戰況,裴承謹已經帶着影灼殺出重圍了。
兩人直追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