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昨天那小子的下落?”
“昨天……剛進考場聽到的爆炸,原來如此,是你做的。”
“诶诶诶,可别亂說,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植物科總執行的妹妹總不會随便污蔑人吧?”
我沒有理會,繼續前進。
“呦,還真不管?可憐那小子被炸斷了條腿,也不知道考官會不會發現。話說地上機關挺多的,要不要猜猜胳膊骨折能爬多遠?”
我回頭站到三人面前:“位置。”
“……噗!哈哈哈你還真打算去——”
匕首抵在他脖子上:“位置。”
“大、大哥?”
“啧,還真是麻煩,本來打算多聊兩句。嗷嗷,松手松手,我說。”
他報了模糊的方位。
大概看出我不甚滿意,忍不住說了“我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偏移路線或者待在原地”之類的話。
抱怨似的。
我丢下三人往回走,時間還來得及。
身後,大哥給兩個小弟使眼色。
三人的術式使用和他們的格鬥術一樣差,以太波動毫不掩飾,再加上明顯的惡意和毫無策略的站位,我不發現才比較困難。
強行打斷施術,用物理手段讓三人的手暫時擡不起來,我又一次準備往回走。
這三個人比預料中的麻煩一些,手骨折了還在搞小動作,我不打算繼續耗下去了。
匕首抛了出去,雖然沒有回頭看,但我控制着角度,不至于傷到重要器官,可大哥依然發出了慘叫。
“就是現在!”
沒完沒了。
我擡起手:「破」。
伴随一聲爆炸,世界終于安靜了。
三個焦黑的人躺在地上,無聲仰望星空。
“既然在原地設置了陷阱,就不要阻止我往回走。”
大哥瞪大了眼睛,因為其他地方都是黑的,所以這個動作十分明顯,并且滑稽可笑。
“你——”
居高臨下的俯視不能為我帶來愉悅,我平靜的看了他三秒。
他閉上嘴終于安靜了。
很好,現在是找人時間。
我轉頭向回走。
在我走後,三人組繼續安靜躺了會兒。
小弟互相推搡一番,其中之一做起來,試探的問:“大哥,我們還追嗎?”
小弟之二拍了他一下:“追什麼追,人都沒影了。她剛走你怎麼不追?”
“這不是不敢嗎?本來以為是小地方來的沒見識的小丫頭片子,誰知道她那麼厲害。”
“廢話,不厲害能把搶走姜彙總執行的繼承人?你也不動動腦子。”
“我哪兒不動腦子了?你還好意思說我,知道這些剛才不也沒派上用場。”
“行了行了,别吵,都滾遠點兒,擋着我看星星。”大哥終于說話了,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
小弟對視一眼,還沒得出有用結論,大哥已經站起來了。
他抖了抖身上灰塵,整理了下形象,剛才的戰鬥對他傷害不大,包括匕首刺中的地方已經好了,和另外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伸了個懶腰,大哥往前走了幾步,察覺到小弟沒跟上來,回頭漫不經心問:“怎麼?等着我請?”
“大哥,我們這是?”小弟之一還沒反應過來,被小弟之二迅速打斷:“笨蛋,跟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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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對自己這個個體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我很久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因為他們既非敵人,又非朋友。但說毫不相幹那也不對,因為他們還可以給自己制造麻煩或帶來驚喜。
我沒有特别高的道德感,更别說表現欲之類不存在的心理狀态,那麼驅動我行為的究竟是什麼?
雖然這樣說不負責任,但對上述問題,我的确不是很明白。
那也無關緊要吧,尋找理由契合邏輯,哪有“我想這樣做”來的理所當然?
雲從頭頂飄走,月亮露了出來,林間分外明亮。
風輕晃樹木,在林間漾起微波。
我沒有控制自己的速度,找到人時,剛好是晚上十一點。
目标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可能也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詢問他人的自覺,總之這點不重要。
他靠在樹幹,捂着左邊胳膊,神色痛苦。
沒有立刻過去查看情況,也沒有制造聲響提醒對方傳達出我在的信息。
我站在原地。
三分鐘後,失去耐心的獵人們走了出來。
一共七位,暗處不确定是否還有。他們統一披着黑色的袍子,戴着兜帽看不到臉。
我莫名覺得這種形象很眼熟,人類社會有些故事裡的壞巫師似乎就是這樣。
不過,比起虛構的人物,我理所當然想起的,應該是四年前将付文彥交給我的,自稱教廷的使者。
那個人有着和眼前幾人同樣的打扮。
當時,對方宣稱他說的内容獲得了爺爺的同意。并且我記得,他有一雙綠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