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很像那種故事裡的邪惡反派,畢竟他們連臉都不敢露出來。
在被黑色面具覆蓋的面孔之上,我唯一能看到的隻有他們的眼睛。
沒有一個是綠色的。
他們包圍了我,卻沒有進一步行動。
我猜,這是在等我的反應。
正面戰鬥毫無勝算,所以我該思考如何提問。
但是,詢問他們為什麼在這裡的問題是愚蠢的。
高門管轄,阿爾伯特總執行親自坐鎮,考場外圍有數不盡的執行,加上考試開始前對場地危險的排查。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共同指向一個可能:他們是被人放進來的。
我瞥了一眼不遠處。
靠着樹幹休息的同窗似乎早已昏了過去,即使這麼多可疑人士出現,也未發出一絲聲響。
這個動作似乎提醒到他們現場還有其他人,七人其中兩個對視一眼,準備排除不安定因素。
“考試中死一個人,很難辦的。”
“可以掩飾過去。”其中之一開口,聲音沙啞的不似人類:“有很多辦法。”
他是這麼說的。
我微微松了口氣,随即看向說話之人。
帶着些許戒備的,我說:“特意讓人把我引過來,你們想要什麼?”
“是嗎?”不鹹不淡的回問了句,他做了個動作,制止了另外兩人處理無關者的舉動。
我徹底放松下來。
在意識到對方可能與高門某些人物有關,他們特地選在最終考試這片密林與我接觸的行為就很耐人尋味。
首先,這種關系并非光明正大,穿着黑袍的人甚至有可能還在高門的通緝名單上。
因為克萊特市被高門把控的很好,所以隻能選在這個時機。
如果他們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行事不需要這麼隐秘。
高門對考試中考生受傷和死亡的處罰是很重的,相關人員都要問責。
說死人會很難辦,既是縮小與他們有關之人所在的範圍,看看放他們進來的人究竟在不在問責名列上,也是在試探他們對我的态度。
直至進入包圍圈我才明顯感受到對方七個人的存在,我很清楚我們之間存在巨大差距。
正面對抗排除。
又因為對方一直沒有動作,我的言語試探,如果得到回應或是繼續不理睬,那麼他們都不會在短時間内殺死我。
這很正常,畢竟他們引我過來又沒動作,肯定有比殺了我更重要的目的。
那麼這時,他們對我另一句話的反應就有些奇怪了。
我在試探我對他們的重要性,順便試圖制止他們殺人。
同學死去我離的最近,又有那三個人可能說出來的證言,我必然是被第一個問責的。
如果我是一次性物品,他們不必管我的死活。反之,我們都會平安無事,至少生命無事。
從結果看,這也成功了。
但他為什麼會反問一句“是嗎”?
我沒有思考的餘裕,另外兩人走了過來。
他們的站位很有意思,讓我很容易聯想到七芒星。
先前和我對話的黑袍人側耳聆聽,片刻後,他說:“時間不多了。”
轉頭看向我。
“你願意跟我們走嗎?”
我愣了一下,覺得這個問題來的莫名其妙。
高門有我現階段目标不提,從一般思維推論,僅僅憑借他們可疑的身份,我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和他們達成共識。
“是嗎?不願。預料之中的結果。”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這次是來找你的,即使第一項目标暫時不能達成,你也該聽到那句話。”
隐隐約約地,我聽到一聲無意識呢喃,似乎一直昏迷的某人要醒過來了。
我迅速問:“什麼話?”
但他卻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停頓,不知具體過了多久,旁邊的人提醒他該執行注意到這邊了,他才緩緩開口:“領者說,他在「見地」等你。”
空氣中以太流動的方向逐漸明确,有人用了特殊手段向這邊趕來。
七人在透露情報上擠牙膏一樣連一個字都不多說,離開卻非常幹脆。
他們消失後,我走到樹前蹲下。同窗還在昏迷。
就和那個人說的一樣,查不出來原因的死有很多種,不被人看到的情況下,我現在有條件能達成的就有至少七種。
身後天空中有人飛了過來,我聽到破空聲,回身坐到同窗旁邊自言自語:“這群人,是怎麼進來的呢?”
同窗沒有動靜,我已經不打算用常規方法完成最終考試了。
反正時間早都超過十二點了。
來的人是阿爾伯特總執行。
看到我們坐在一起,他微不可覺怔然一瞬,手搭在佩刀上,皺着眉頭接近我們。
我沒有做任何抵抗,同窗還在昏迷當然也不會有反應。
帶上我們兩個,阿爾伯特又一次飛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