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一點點思索起來自己可以教蘇長安什麼了。猜測這蘇長安是否願意，亦在想此事的可行性。

“蘇姑娘。”

蕭若風望向蘇長安，心中打定了主意，上前一步，施了一禮。

“蘇姑娘。我的身份，你也早已知曉，雖說是挂名在師父門下，但若是跟随我學習也算是我的學生。”

“我能隻用風華公子這個身份在學堂的時間已經不長了，最多不出兩年便會重回朝堂。師生之緣，牽絆便已不是輕易能斬斷的了。”

在場衆人都不由得一愣。

蘇長安沉默着看向蕭若風，心中思緒萬千。終是長長歎了一聲。

她腦海中想到那日在乾東城外的情景。她半路截住蕭若風，那時蕭若風見到她便眼前一亮，翻身下馬的樣子浮現在眼前。

眼中仿佛盡是一片赤誠和毫不掩飾的欣賞。

笑聲朗朗。

“蘇姑娘雖為女兒身，于江湖飄搖，我見姑娘衣袂飄拂間卻有談論天下之勢。”

“便是姑娘今日不來尋我，若有機會，也是相邀姑娘這般的人物去天啟城一叙。”

蘇長安神色認真，終是看向了蕭若風，開口道：“可否容我想想，明日給你答複？”

李先生說了，玩笑亦可認真。

隻是李先生一句玩笑，當真認真起來的卻還不是一個人。兩個人都在意外之下思索起了一條新路。

其實聽到這話，蕭若風心裡便能一松了。蘇長安能說出這話，就代表着願意了八九分了。

隻是依舊還有些猶豫。

蕭若風答：“我等姑娘的答複。”

李先生臉上露出了笑容，笑了兩聲，擡手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

“既然如此，也就說定了。接下來就該我來選我的關門弟子啦！”

今晚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屬于李先生要收自己的關門弟子。所以，所有人的目光很快，就都投向了百裡東君和葉鼎之身上。李先生也望向了百裡東君和葉鼎之：

“若論武功，當今天下，葉鼎之在年輕一輩中已是難逢敵手。”

葉鼎之垂下目光，卻忍不住向旁邊的蘇長安看過去一眼。

他心下忍不住一笑，暗自道：有點兒像是命運的鍘刀一個個落了過來，倒也不知結果如何？

不過對于結果，他卻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百裡東君。倘若我選了葉鼎之，你會如何？”

李先生先看向了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挑了挑眉：“我如何？若是入不了學堂，那我就隻能跑去繼續去找古塵師父了。”

李先生呵呵笑了一聲：“你師父如今來天啟，是不會再見你了。”

“不會再見我？！”

百裡東君一驚。

“為什麼啊！”

“不信你就去見你師父試試。看他會不會見你。”李先生揚袖。

百裡東君心裡頓時大亂，之前姬若風就這麼跟他說，如今李先生也這麼跟他說。為什麼啊？之前那次不是已經沒事了嘛！

他心亂如麻：“要是這樣。那還能怎麼辦，雖然免不得被嘲笑一番，但我也隻能騎着馬，回我的乾東城去。”

葉鼎之忽然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道：“這不是還沒選嘛！别先自己想一頓有的沒的。”

葉鼎之擡頭看向李先生：“他是璞玉，我是良才。我們兩個同時站在這裡，李先生想也是難以抉擇。不如兩個都選？”

“對！”百裡東君立馬跟着說道。

“為什麼呢？”李先生問道。

“因為我們兩個都很優秀，錯過了哪一個你都會覺得很可惜。”百裡東君回道。

李先生笑了，在場的其他人也笑了。

隻有别人因錯過李先生而可惜，卻從沒有李先生錯過别人而可惜的道理。

“世上優秀的人有很多，我已經有了這麼多優秀的弟子。”李先生指着身後的衆人，其餘幾人都面無表情，隻有雷夢殺前頭在蕭若風跟蘇長安的事中沒敢說話，現在連忙不停點頭應道：“對啊，對啊。”

但其實現在這句話已經不準确了。蘇長安便不會覺得可惜，諸葛雲和邀月也不會可惜。

百裡東君沒有理會他的話，他想了想，又說道：“學堂初試的時候，我釀了一壺酒，酒名過早。”

“嗯？”李先生示意他說下去。

“葉鼎之烤了一隻牛，據說是從北蠻學來的。”百裡東君又說道。

李先生的衣袍被風輕輕吹起：“所以呢？”

葉鼎之笑了起來，接過話：“我說了一句話，美酒配牛，人間少有。我走過許多地方，一口酒一口肉才是最配的，百裡東君是那酒，我是那牛肉，我們在一起，才是先生你今日最好的收獲。”

百裡東君自信道：“沒錯！”

衆人目瞪口呆。

他們很少看見有人能跟李先生講條件的。李先生從來就不會是個聽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