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衆人不知不覺已聽的如癡如醉。

一曲終。

一舞畢。

葉鼎之收劍而立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他大贊道：“洛兄好曲。這箫聲如此悲怆，最後卻能掙脫而出那般潇灑。”

“我的箫聲中并無悲怆，是聽曲人心中悲怆。”洛軒道。

“是嗎？不知這一首曲子叫個什麼名？”

“白衣郎。”洛軒笑了起來。

這個名字似乎意有所指，葉鼎之也随之笑了起來。

洛軒放下長箫，劍氣在一曲中已養至極緻。

他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他的劍便是清歌劍，此前還在名劍山莊上借給過百裡東君，由百裡東君拿着這把劍赢了無雙城宋雁回，用出了那招震驚天下的西楚劍歌。

“一曲聽過，接下來便是一劍了。”

葉鼎之也擡起了自己的劍，同樣劍意于胸。

劍出。

劍歸。

兩劍交錯而過，地上花瓣在劍氣相撞中盡成齑粉。

“我輸了。”洛軒轉過身，拿起竹箫。

葉鼎之也轉過身：“你的劍很雅緻。劍術勝負相差，不過毫厘。若是在來天啟之前，我打不過你。”

“但這是在你來天啟之後了。”洛軒依舊微笑。

“若有機會，我們下次再戰。”

“一定。”葉鼎之抱拳。

茶樓之上，洛軒走到了北離八公子包下的那座。

葉鼎之則走到了青王府包下的那座。

程洛英大笑着前來敬酒，話裡話外盡是敬仰之情。蘇儀也挑了挑眉，跟着湊了湊熱鬧，作為禮部尚書三公子，場面話自然也說的滴水不漏。

青王指着程洛英道：“這位是洛城将軍的大公子，程洛英。此前本王幾次相邀都推脫不來，這次可是沖着你的名頭前來一聚啊！”

“此前也是學堂大考的同堂考生，我記得。”葉鼎之爽朗一笑。

蘇儀沒想等青王介紹，淡然有禮的跟葉鼎之交談兩句。

葉鼎之深深看了他一眼。

蘇長安偷偷趁着幾人交談，從袖中摸了顆解酒藥吃了。雖然這點兒酒還不至于會醉。

她對着席上的韓老和鄭虎無聲一笑。

鄭虎在席上就沒怎麼敢看蘇長安，心裡一直揣着些心事，幾乎是一跟人視線對上心裡便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

蘇長安倒是大大方方。

她從沒想過葉鼎之竟然還能反要挾青王府中一個人，作為内應。

鄭虎曾經為青王謀劃時犯過一次失誤，把青王坑的有點慘。不過那次機緣巧合，被鄭虎推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青王盛怒之下把那人殺了。而他反而還因此得了賞賜。

以青王好大喜功、高高在上的性子，隻要揭露這件事，青王必定不會放過他。

吃了幾口菜，就見韓老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低聲道。

“蘇姑娘，今日蘇儀公子與程公子第一次赴青王府的宴。不知蘇姑娘可有什麼方法留下他們？”

這個留下他們？自然指的是拉攏他們。

蘇長安擡眼。

“有韓老在，沒意外才是。”

韓老笑容可掬：“聽聞蘇姑娘在乾東城以一己之力推動局勢救下西楚儒仙。不若你我一人一個？”

蘇長安笑了，拿手帕把手指一根根擦了擦。

“行啊。韓老先選？”

“蘇姑娘先選吧。”韓老道。

蘇長安忍住嗤笑：“囊中之物，選哪個有什麼區别？”

她站起身。

“我去跟程将軍聊一聊，蘇儀公子便交給韓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