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閣内。
風秋雨一驚,随後神色中多了幾分惱怒,擡腿踹了司空長風一腳:“你這人好大的膽子,敢占我的便宜。”
司空長風好歹也算半個少年高手,也擡了擡腿,就把風秋雨那一腳躲了過去,他依然笑容滿面:“雖然我忘了自己有沒有去過未城,但你我也是江南人。姑娘曲子中滿是思鄉之意,你我兩人相聚于天啟城也算有緣。我說,想有你這樣的妹妹是真的。”
“但憑空讓你多出一個大哥,你不願意也是應當的。”見風秋雨不說話,司空長風便又接了一句。
風秋雨歎了口氣:“我不是江南人。我的家鄉……”
“小姐。”婢女輕聲喚她。
風秋雨又擡腿往司空長風身上踹去:“你套我話?”
“我有個朋友曾說過,說話是可以騙人的,但是音律是騙不了人的,因為音律是世界上最幹淨最純粹的東西。”司空長風這一次沒有躲,硬生生地挨了一腳,“所以不管姑娘的家鄉在哪,最憶仍是江南。”
風秋雨聽到這句話有所觸動,抱着最後一點希望忍不住問道:“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司空長風這句話當然是方才瞎編出來的,眼珠子一轉,百裡東君、葉鼎之和蘇長安三個名字一晃,沉聲道:“百裡東君。”
“倒是個好名字。”風秋雨似是對這場對話感覺到疲憊了,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玉兒,送客。”
婢女往前一步,揮手:“請。”
司空長風心想既然告别,總要說點什麼,幸好當年流蕩時與一個窮酸秀才同行過一年多,腹中墨水不算多,但絕對夠酸,他轉過身,悠然道:“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我相信世間有知音,姑娘的琴,我的一片綠葉,恰逢其會,我還會再來的。”
風秋雨眼神中閃過一絲笑意:“哦?這話說的,倒像是個讀書人。”
司空長風背對着風秋雨,将那随意束着的頭發解了開來,傲然道:“我一看,就是個浪客啊。”
司空長風徑直往前走出,推門而出。
婢女看着眉眼難得舒展開來的風秋雨,有些好奇:“小姐,你好像喜歡……不,是不讨厭他。”
“他很有趣。”風秋雨不置可否。
司空長風推門而出後,隻見百裡東君一人一劍,立于暖閣之外,而他們面前,至少有十幾個青壯男子對這邊虎視眈眈。
百裡東君見司空長風出來了,驚詫道:“這麼快?”
司空長風點了點頭:“對啊,要很久嗎?”
百裡東君低頭沉吟,眼前那十幾個青壯男子面容暧昧,尤其是屠二爺臉上的堆滿了嘲諷和憤怒。
司空長風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臉色一紅,連連擺手:“不是各位想得那樣……我與姑娘,不過是聊了聊……音律。”
“那你的頭發為什麼散了!”眼尖的屠二爺指着司空長風,怒喝道。
司空長風一愣,一下子百口莫辯。
“兄弟們,别廢話了!給我打!”屠二爺一腳踏在了桌子上,舉拳怒喝。
“往死裡打!”其他人高聲應道。
百裡東君拉過司空長風,急道:“跑!”
司空長風一臉茫然:“跑什麼!”
蘇長安和葉鼎之見到司空長風出來,也就暫時止了為竟的話語。
葉鼎之看着這邊,搖搖頭啧啧兩聲:“這些人,思想龌龊啊!”
說話間,屠二爺已經一掌拍了過來,司空長風急忙揮掌去迎。
“好寒……”司空長風一愣,立刻将拳頭收了回去。
“廢話,老子練的就是寒冰掌!”屠二爺又是一掌拍來。
百裡東君腰間不染塵瞬間出鞘,他左手揮掌一下打開了屠二爺的拳,右手持劍從屠二爺的脖子邊堪堪擦過,他笑道:“二爺,這個感覺寒不寒?”
屠二爺一個側身摔倒在了地上。
司空長風驚道:“你的武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百裡東君一手拉過司空長風,從衆人頭頂越過:“不如你的桃花來的厲害!再不走,這些人就真的宰了我們了!”
果然,屠二爺的出師不利并沒有讓他們有所畏懼,反而一個個抽刀拔劍地沖了上來。正在此時,葉鼎之從桌邊淩空一躍翻身落地,一道白袖展開打了過來。
強絕的真氣直接清空面前一片地方。
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竄出暖閣跑遠,這時司空長風方才醒悟過來:“他們是不是以為我在裡面和那位姑娘發生了什麼?”
百裡東君笑了笑:“廢話。”
司空長風愣了一下:“那剛才你說的快……是指……”
百裡東君清了清嗓子:“我說得就是正常的快,不過是他們想得太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