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長風扭頭,怒道:“我不快!”
“你是長風,一去不回,最快了!”百裡東君調侃道,随後拉着司空長風從百花樓的窗戶中一躍而出。
百花樓内。
白衣勝雪的少年,就這麼站在衆人前面。葉鼎之擡手按在腰間的玄風劍柄上。
擡起頭來,眉峰輕揚帶着笑意攔住衆人。
“那個,剛剛那兩人是我朋友。吓唬吓唬出口氣就行了。”
“大家也都冷靜一下。追上去就不好看了。”
蘇長安拍了拍手,喚來身邊的侍女。
身邊白衣的侍女魚貫而入,蘇長安起身來走到這些達官貴人的前面,盈盈的笑着攔住人們幾句調和。
熟稔的目光壓在屠二爺身上,揪住了這最不平最不服最火冒三丈的領頭人。屠二爺這火氣一下子被蘇長安三言兩語的掐住,這一群人也就慢慢消停了下去。
外面,那兩人一路狂奔,回頭看那些人并沒有從百花樓内追出來,幾個人在窗戶口破口大罵。
百裡東君笑道:“暢快!”
“也多虧後面葉鼎之和蘇長安能攔着了。不然你今天可不一定能出來。”
司空長風無奈:“你不喝酒時就像讀書人,一喝酒,比我還放浪。”
“沒有你放浪,沒有你放浪。”百裡東君連連搖頭。
“我都說了沒有!”司空長風擡腿就是一腳。
百裡東君輕功何其了得,一個縱身就逃過了,司空長風也不甘示弱,運起全力追了上去。
兩個人就這樣追逐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是追到了學堂。百裡東君擡步就走了進來,可司空長風卻站在門口,仰頭看着那塊招牌。
稷下學堂。
一個被天下人仰視的地方。
曾經的司空長風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夠踏入這樣。可那樣的夢,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太遙不可及。可現在學堂就在他眼前,他隻要願意,一步就能踏進去。這一切,仍然像一場夢。
“進來啊。”百裡東君喚道。
司空長風卻沒有理會,依舊呆呆地看着那塊牌匾。
一頭白發的白衣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司空長風一眼,眼神中微微一亮,忽然道:“你以後能成為槍仙。”
司空長風收回目光,望向那忽然出現的白發人,惑道:“你是誰?”
白發人一笑:“我是李長生。”
人在江湖,誰沒有聽過學堂李先生的名号?
天下偌大,又有多少人記得李先生本名李長生。
可偏偏司空長風記得,因為他這一生,都期盼着有一日,能見到這座高山,遠遠地一見即可。可此刻高山就在他面前。甚至與他微笑。甚至說,他以後能成為槍仙。
司空長風愣了許久,随後猶豫着問道:“先生,我手中已無槍,為何猜中我是用槍的呢?”
李長生看着他,面帶笑容:“因為你身上有槍意。”
百裡東君聽到李先生的話,卻是有些驚訝,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師父還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表示過半點贊賞,從來都是上天入地,本先生第一,除本先生外,世間之人皆凡人。
“所以,稷下學堂,小槍仙請進。”李先生往邊上側身站了站,讓出了一條路。司空長風終于不再猶豫,與李先生擦肩而過,跨門而入,走到了百裡東君的身邊。
“少年郎不必有那麼多的心思。你是江湖浪客,他是侯府公子,世間凡俗眼中,你們天差地别,但這裡是學堂,學堂之中皆學子,學子之中不論身份,直言兄弟。”李先生說完這話,轉身而去。
百裡東君終于在這一刻才感受到了學堂李先生的先生氣派,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了。可司空長風卻是滿心贊歎,果然這就是氣概勝于天下的李先生啊。
“師父,天色已晚,你去哪裡啊!”百裡東君想了起來,高喝道。
“去救我的徒弟。怕他死了。”李先生幽幽地說道。
百花樓内,此時塵嚣已定。
葉鼎之與蘇長安坐在風秋雨的屋子裡,喝了一杯茶。聊了幾句話。唠了唠曾經在柴桑城跟司空長風的往事。
那名揚天啟的琴中國手,長籲短歎的。
心思浮動飄搖,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蘇長安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風姑娘若是有日想要離開青樓,也可以随時跟我們說。”
“紫衣姐姐不會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