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她。我叫玥卿。”
葉鼎之手輕輕地按住了劍柄:“你從何處來?”
玥卿笑道:“我來自極北之地的天外之天。你們也見過不少我們天外天的人了。前方就是朝來客棧,酒菜已經備下了。”
蘇長安搖了搖頭。
“不約。”
“你們是不跟天外天約?還是不跟我約!”玥卿一下子變了臉色。眉目間閃過幾分陰狠。
她的身邊有人走來。一個器宇軒昂,面帶微笑,白衣飛揚,一身翩翩公子的風流習氣的年輕人站定。還算是個熟人。
他的手上拿着一根判官筆。魂官飛離。
也是學堂大考跟葉鼎之交過手的人。當時葉鼎之在諸葛雲的陣中,借兵陣威勢跟這人打了一場。
葉鼎之探出馬車,玄風劍出鞘半寸。
飛離也一皺眉,手指握緊了那根判官筆。
兩個人身上的威勢在一瞬間交鋒。
隻是照面,片刻之後,飛離便讓開了一步。馬車車簾落下,繼續向前駛去。
此時已經夜落,李先生從雷夢殺的小院出來後,就這麼負手而行,踏着月光在天啟城的上方行走着。他的身影實在太快,就像是一抹移動的月光,尋街校尉們見到了,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天啟城。風雪樓。
白鶴淮拎着行囊住進客棧裡。她是确定蘇暮雨和那個壞家夥是來天啟了。隻是殺手要找目标是容易的事,她要找一個殺手卻是好像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她直到此時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蘇長安和蘇暮雨在白鶴藥府裡談的那些事情,她也知道一些。蘇長安也隐隐跟她提過些許。
後來蘇長安和葉鼎之要去乾東城幫百裡東君。
蘇暮雨和蘇昌河也要離開。
她想了想,幹脆便也背了藥箱、偷偷一路跟着蘇暮雨他們走了。
藥物上的追蹤手段有很多,蘇暮雨沒有防備之下,也被她下了用來追蹤的藥粉。
離開的時候她跟蘇長安說,她也有事,要出門去問一些事情。
便是要去問一問蘇暮雨。暗河蘇家鬼蹤步、傀大人、執傘鬼、送葬師……這些詞連在一起,甚至還直接出現在了眼前,展露出了最為無害的一面。白鶴淮是忍不住不去探究的。
後來在郴州附近,也算是藥王谷附近的地方了。
蘇暮雨他們順手接了一個任務。殺掉當地一個貪官。
白鶴淮也被他們發現了。
順手幫他們處理了一下小傷之後,白鶴淮就直接問。
他們暗河之人會與外人通婚嗎?
蘇暮雨告訴她說:暗河中人,從不與外族通婚,之前也有人犯過這規矩,與族外之人成婚生子,但最後其人連同一家妻兒老小,皆被抹去了。
但是白鶴淮知道,有的。她就是。不知道她的那個死鬼老爹怎麼樣了。
而且蘇暮雨不是還有蘇長安這個妹妹嗎?蘇暮雨自己就是無名者出身,并不是真正的出身暗河蘇家。也許以後的蘇暮雨也會娶暗河之外的女子呢?
白鶴淮總感覺,蘇暮雨這樣的人不應該去做殺手,太暴殄天物了。他應該去做劍客。
或者去當一個磨藥的小藥童也是很好的。
“要不先租個地方,開間醫館吧!”白鶴淮喃喃道。
“反正天啟城來都來了。”
在蘇暮雨他們有防備的情況下,白鶴淮這是真找不到人。
她說幹就幹,把包裹裡的錢都拿出來數了數。
掰着手指頭算能在天啟城租個什麼樣的房子,租多久,怎麼開館?
屋外不知何事大風忽起,随後飄起了飄搖的細雨。
一夜寒意,席卷潮生。
次日清晨,稷下學堂。
百裡東君将自己鎖在了屋子之中,研究那本謝宣送來的《酒經》。畢竟與雕樓小築立下了賭酒之約,賭上了自己最在意的酒道以及司空長風的那杆銀月槍,百裡東君可不想輸,所以除了他傳信出來,要釀酒的食材之外,這幾日都讓人不要打擾他。
于是空蕩蕩的院落裡,隻剩下了獨自看書的謝宣和百無聊賴的司空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