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這間房間時,天剛暗,是七點,還是八點?
已經三個多小時過去了嗎?
手裡的鼠标被拿走,郴銘問:“你在處理什麼工作?策劃案還是投标書?”
褚知和呆愣着,為什麼他覺得才過了十幾分鐘?
下颌被掐住,郴銘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說話,在處理什麼工作?”
褚知和垂着眼,下一刻,臉頰被用力捏了下,郴銘的語氣已經壓不住火:“看着我。”
褚知和吃痛,去扯他的手,“拿開。”
郴銘放開褚知和,坐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床尾上。
這兩天,褚知和認真考慮了伊桑和沃爾特的歸屬,認為自己沒有獨自撫養它們的能力,還是留給郴銘。
做這個決定時,他内心有掙紮和煎熬,郴銘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他絕對也不是。
但孩子是郴銘要的,他從一開始就反對,也用盡方法阻止它們出生。
他能做的都做了,罪魁禍首是郴銘,伊桑和沃爾特應該跟着郴銘。
褚知和摘清關系,心中的大石堪堪落地,但他想不出該用什麼方法怎麼才能離開郴銘。
房間内的氣壓很低,褚知和的大腦一片混亂,所有、全部的神經在此刻,都用來思考如何離開。
五分鐘後,他竟然想嘗試最可笑的一種:其實他可以試着提出分開,之前他從來沒提過,或許郴銘會同意呢?
褚知和仍是低着頭,他的手無法抑制地發抖,幾秒鐘後發出聲音:“郴銘,我們不适合,還是分開吧。”
“你說什麼?”郴銘的音調猛地拔高。
“分……”褚知和還沒說完,郴銘就走過來鉗住他的胳膊,把他一把從椅子上拽起來。
“我問,你說什麼?”
郴銘死死盯着褚知和,眼睛因憤怒而迅速布滿血絲。
他不收力地抓着褚知和,臉上的表情和平常沒有太大差别,卻讓褚知和覺得猙獰可怖。
他渾身戰栗,被恐懼充斥,可卻又認為自己一點也不害怕,也不後悔剛才說出那些話,“受害人”明明是他,郴銘卻表現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褚知和的眼前逐漸模糊,熱淚從眼眶裡流出來,他說:“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你放過我……”
“我不愛你了,真的,和你待在一起,隻會讓我痛苦,郴銘,我現在很痛苦。”
心髒處傳來像被啃食的劇痛,郴銘很疑惑褚知和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為什麼?你說過會一直愛我,幾個月前才說過,是因為沃爾特嗎,我以後都不會打它了。”
片刻後他想起什麼,“還是因為生孩子?阿和,那是你同意了,我……”
褚知和的心永久地沉下去,眼淚止不住地滑過臉頰,“我求求你,放過我……我們好聚好散。”
郴銘看着褚知和那雙好看的眼睛,它們似乎從來沒像此刻這樣悲傷過。
他突然放開了褚知和。
幾乎是立刻,褚知和就抓起桌上的手機,拉開門下樓。
他在一樓入戶門前停了下,看了眼伊桑和沃爾特,不等它們發出奇怪的叫聲,就奪門而出。
褚知和記得車站的方向,連手電筒都沒開就狂奔了起來。
他聽見心髒在胸腔裡劇烈跳動,他解脫了……
耳邊全是自己喘氣聲,他不知道跑了多遠,小腿也開始脹痛,但他不敢停下來。
突然,褚知和重重摔在沙灘上,他翻坐起身,發了瘋一樣用力撕扯纏在自己腳腕上的東西。
“你答應放我走了!郴銘,你答應我了……”
手也被纏住,他的身體很快被觸手掌控。
“我說過嗎?”褚知和被掐住脖子,按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我說過又怎麼樣?你能食言,我就不能反悔嗎?我不同意你離開,你就得永遠待在我身邊。”
褚知和大張着眼睛,他沒再流眼淚,因為好像哭不出來了。
他的雙手被觸手捆得死死的,就這樣被一路拽回二層小屋。
褚知和身上的睡衣沒換就跑出去,在沙灘上滾了一遭,灰頭土臉,衣服也破了幾個洞。
郴銘把人帶進衛生間,扯住領口開始撕,褚知和掙紮着躲開,又被一把拖回來。
髒兮兮的睡衣被撕成幾道布條,郴銘随手扔在地闆上,他打開花灑調好水溫,另一隻手按着褚知和的後頸,擰着眉道:“閉上眼。”
說着一股水流便噴到褚知和臉上,他屏住呼吸,等郴銘拿開花灑後喊道:“郴銘你出去!”
“别動,”郴銘摟住褚知和的腰,一把抱起将人放在盥洗台面上。
褚知和被冰得打顫,郴銘按着他的大腿:“腿分開。”
褚知和氣得胸腔上下起伏,他用力拍開郴銘的手,扭動着要和郴銘拉開距離。
一隻手捉着他的的後頸,迫使他和郴銘對視。
“我說了,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