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恐懼,有時,褚知和用餘光掃過郴銘,還是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他開始更加抗拒郴銘,表面上裝作正常同事,實際上希望工作外他們一點交集也不要有。
郴銘自然能察覺到,偶爾無法控制情緒時,他會在夜晚褚知和入睡後,更加變本加厲地索取他應得的部分。
這個時候,褚知和的體溫通常會升高,白皙緊緻的皮膚也會沁出層薄汗,郴銘總告誡自己要輕一點,但通常無法克制。
褚知和疏離的态度讓他很傷心,可他們現在隻是普通同事,褚知和并沒給他帶來工作上的不便,所以他沒有質問的立場。
甯靜的深夜,郴銘手上的力道突然大了一些,床上的人很快發出讓他心癢的聲音。
喉結滾了滾,他把手收回來,靠在床頭冷靜。
不行,真做了會被發現,他并不想讓阿和知道,睡着之後會有人對自己做這種事。
郴銘呼出一口氣,彎下腰把頭靠在褚知和的胸口上。
壓得太緊,褚知和有點喘不上來氣,他下意識推了兩把,但沒推動。
窒息感越來越重,忽然,他睜開了眼。
呼吸聲戛然而止,心髒卻越跳越快。
有個人在他身上……
寒意順着尾椎骨上湧,褚知和一時間沒敢動,房間的門他明明鎖了……
郴銘登時愣住,他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顯然易見,阿和對麻醉液體産生了抗性。
褚知和慢慢往旁邊挪,因為郴銘隻是小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所以并沒那麼費力。
他的動作很輕,托着郴銘的頭緩緩放下,小心地光腳踩在地闆上,剛要站起來時卻發現兩腿發軟。
褚知和撐着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适應黑暗的眼睛能看到一點路,可一用力兩條腿就抖個不停。
房間裡憑空出現的男人使他毛骨悚然,他急切地想離開這兒,腳步下意識加快,但沒走多遠,褚知和就猛地跌在地闆上,膝蓋先着地,磕出一聲脆響。
褚知和一轉頭,看見床上那道模糊的輪廓動了,他驚恐萬分,忙不疊地從地上爬起來就朝門邊跑,心髒咚咚直跳,幾乎要破開胸腔。
“阿和……”
跌了幾跤後他終于摸到門把手,而這時,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一進門就有燈的開關,褚知和氣得發抖,他打開燈,看向郴銘的眼神中帶着憤怒,“你怎麼進來的?”
“阿和你聽我解釋……”
“我問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窗都關得好好的,褚知和很好奇郴銘是怎麼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憑空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
褚知和睡衣的扣子被解開大半,他伸出胳膊撐着牆,“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郴銘的眼神躲閃着,避開褚知和的視線。
褚知和突然說:“你不是人吧,樓下的那兩個東西是你的孩子……”
郴銘想,它們不光是自己的孩子,也是你的。
他擡頭看着褚知和戒備地盯着自己,“對不起……”
“你、還有那兩個東西,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說着褚知和打開門,把窩在小毯子裡呼呼大睡的伊桑和沃爾特抱了起來,塞進郴銘懷裡,“走!”
郴銘瞥了眼流口水的幼崽,“阿和,我……”
“快走,我不想看見你。”
郴銘悄悄伸手擰了下沃爾特,沃爾特疼得叫出了聲,它慢慢睜開眼睛,鼻子聳動了下:【爸爸……媽媽。】
郴銘站在原地不動,褚知和又趕他:“快走啊!”
沃爾特探出頭,把觸手伸出去想摸摸褚知和:【媽媽——】
褚知和後退兩步躲開,見郴銘還是像柱子一樣硬站着不動,心裡不免惱火:“郴銘你快走!”
伊桑也迷迷糊糊醒過來,它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打了個哈欠想繼續睡。
“郴銘你到底聽到沒有!”
褚知和走到郴銘身後,伸出兩隻手用力推他,郴銘被推着走了兩步,很快後傾着身子又倒回來。
沃爾特以為他們在玩遊戲,便爬到郴銘的肩膀上,用一根觸手把伊桑勒醒,其餘的觸手都在拍拍叫好。
推了一會褚知和也累了,坐在床上大口喘氣,郴銘坐在他旁邊,說:“阿和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
褚知和别過頭,态度強硬,“不可能,你們走吧,别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阿和……”
“閉嘴,”褚知和說,“你嘴裡有一句真話嗎,從荒島開始,你就一直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