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繼還在屋内,甯嫣覺得甯榕霜再繼續說下去,未來的某一日得知真相後一定會追悔莫及,她不好明說,隻能轉移話題。
“你來找我應該還有别的事吧。”
甯榕霜沒能體會到甯嫣的良苦用心,繼續口不擇言:“你别總是這麼一副聖母樣子,好像全天下就你是好人,我們都是惡人。”
“我之前那麼對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恨我?”
甯嫣默默看着甯榕霜,眉頭微皺起,不解她今日為何執着于這個話題。
她這種沒有身份背景的人,甯榕霜從未放在眼裡過,她如何看待她,重要嗎。
“你覺得是我在沈繼面前說了什麼導緻你們的關系有所變化是嗎?”
都說甯嫣木讷,不懂人情世故,但其實隻是不善于交際,倒是十分聰慧。
甯榕霜沒有承認,隻是順着甯嫣的話道:“你的身份在沈繼面前應該更說得上話吧。”
“他至少也要給你幾分面子。”
甯嫣終于明白過來甯榕霜此次的目的。
她不清楚在她生病的這短短兩日裡,兩人的關系究竟發生了何種變化,但是,光看甯榕霜此時病急亂投醫的昏招,她大緻也猜到了一些。
“在他面前,我一直在替你說話。”還因此被牽連。
甯榕霜可能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們兩個能成,她也能就此解脫。
這話,她不敢說出來,因為屏風後還藏着沈繼。
想到這裡,甯嫣繼續道:“若你們之間有了嫌隙,我想,應該直接當面說清楚,這是最好的辦法。”
“找我作為中間人,起不了作用。”
甯嫣不敢說,其實沈繼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甯榕霜的那些小手段,沈繼從來都一清二楚,隻是看在眼裡,從不戳破,隻當是看樂子一般。
他就是這般以玩弄他人真心取樂的惡劣。
甯榕霜很惱火:“我當然知道。”
但是沈繼這幾日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她。
沈繼是個體面人,疏遠她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但也足夠讓她感受到,他對她的印象已經朝着不好的方向發展。
她想了許久,唯一的辦法就是與甯嫣修複關系,至少讓甯嫣表态并不計較那日的事,并且她們一如既往地要好。
那日不過是她因為太過害怕而昏了頭才有那種荒唐的行為。
甯嫣很少見到甯榕霜這般苦惱的模樣,她知道,若不順着甯榕霜的意,甯榕霜必然會無休止地就這件事折騰下去。
“你想我做什麼呢?”
甯榕霜沒說話,隻是盯着甯嫣。
‘哐當’一聲,屏風後傳來的動靜讓兩人的談話中止了。
甯榕霜眼中乍然閃過一絲精光,像是逮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把柄。
“你屋裡還有其他人?”
甯嫣慌了,連忙道:“沒有,是衣服掉了吧。”
甯榕霜怎麼可能相信這番說辭,她立刻站了起來,面上是如何都難以抑制的隐約笑意。
“是嗎?”
“那我看看你應該不介意吧。”
甯嫣立刻張開雙臂,擋在了甯榕霜的面前,抗拒姿态十足。
甯榕霜越發堅信,這屋子裡一定還藏着人,而且極大可能是男人。
不然甯嫣為何要拼命攔着她。
過去甯嫣在她面前可是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如今為了一個男人竟然大着膽子跟她作對,她越想越興奮。
若甯嫣真的與其他男人媾和,那她何愁沒有拿捏甯嫣的把柄。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巧,這麼容易,真是天賜良機。
甯榕霜哼了一聲,冷笑着道:“屏風後面到底藏着什麼以至于你這麼緊張,難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這後面是個男人?”
被甯榕霜猜中,甯嫣的臉色蓦地一變,根本不懂得掩飾情緒。
“我猜對了。”
“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
“我原本以為你心思單純,不懂這些,原來過去乖巧聽話的模樣都是你的僞裝罷了。”
“才嫁進沈家多久,你就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簡直丢我們甯家的人!”
“就算你見不到自己的夫君,也不必饑渴至此,這麼快就找了别的男人。”
甯嫣承受着甯榕霜的羞辱,不敢反駁,隻希望屏風後的沈繼趕緊離開,不要被甯榕霜抓個現行。
“讓開!”
甯嫣不說話,隻是搖頭。
“我說讓你滾開!”
甯嫣低着頭,沉默。
甯榕霜沒了耐心,一把推開甯嫣礙事的手臂,将人推倒在地上。
“嫁進沈家就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嗎,你怎麼敢違抗我?”
“無論穿戴多貴的首飾和衣服,還是遮不住你骨子裡透出的那股窮酸味。”
“以為背後有人撐腰了就長本事了,我告訴你,無論你成了哪家的媳婦,我要你永遠記住,你是伺候我的,一輩子都要伺候我,永遠都要低我一頭。”
甯嫣跌倒在地上,無可奈何地看着朝着屏風走去的甯榕霜。
如果甯榕霜發現了她與沈繼的關系,她該怎麼辦。
不是的,事情還有轉機,即便甯榕霜看到沈繼,她也完全可以找到理由的。
隻要沒被‘捉奸在床’,都是有挽回餘地的。
況且甯榕霜鐘情于沈繼,隻要沈繼願意解釋,一定能拖住甯榕霜。
甯榕霜一步一步靠近沈繼,就在即将走到屏風前的時候,屋裡唯一的蠟燭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