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繼的話說得客客氣氣，禮數周到，表達正常的關心，但甯榕霜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周遭籠罩着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她甚至不敢說話。

“這麼熱鬧！”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

沈勳的聲音遠遠傳來的時候，甯嫣有那麼一瞬的慶幸，至少，她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你們都在啊，我還以為我是一個人呢，沒想到你們都比我早一步來看大嫂。”

沈勳似乎是沒發現此時異常尴尬的氣氛，還樂呵呵地跟沈繼說話：“二哥，這都是你帶來的？”

“這麼一看，我的東西好像有點拿不出手。”

沈繼看了沈勳一眼：“你來幹什麼？”

“我一回來就聽說大嫂受傷了，當然要來看望了。”

沈勳走到甯嫣身邊，手指懸空在甯嫣肩膀上的傷口點了點：“好像挺嚴重的。”

“怎麼弄的？”

甯嫣不敢回答，生怕又是火上澆油，答什麼都不能讓沈繼滿意。

甯榕霜卻道：“遇上尋釁滋事的，為了救我，所以才受了傷。”

甯榕霜這話一說出來，甯嫣感覺全身的血都倒流了。

“好端端地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甯小姐是不是平日得罪了什麼人，上門來尋仇的？”

“是來尋仇的。”沈繼面無表情，“不過是沖着我來的。”

“甯小姐恰好與我同行，也差點因此受傷，還好最後毫發無損，否則我真是罪人。”

沈勳也被弄糊塗了，關系好像很亂。

注意到甯嫣跟平日有些不同，不怎麼說話，一個人埋頭坐在一旁，活像是犯了錯被長輩懲罰的孩童。

“大嫂，是不是傷口還疼，我看你臉色不怎麼好。”

甯嫣勉強笑了笑：“有一點。”

“那……”

沈繼沒給沈勳繼續說話的機會：“好好休養，我們不打擾你休息了。”

沈勳反應過來，附和道：“對，大嫂你好好養傷，我有空就來探望你。”

甯嫣聽到他們要走，心裡壓着的大石頭瞬間落了地，微微松了口氣，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好，我就不送你們了。”

沈繼盯着甯嫣，最後幽幽來了句：“不必。”

說罷，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猶豫。

甯榕霜看着沈繼的背影，想了想，還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沈繼，等等，我有話想跟你說。”

沈勳看着兩人的氣氛，很識趣地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沈繼這時已經沒有多少耐心，眼皮都沒擡，淡漠地道：“說什麼？”

“我聽說你這些日子見了不少姑娘。”

沈繼沒回答，等着聽甯榕霜接下去的話。

“你跟何家那個小姐好像聊得挺投機的。”

“你喜歡她那樣的？”

溫溫柔柔，沒什麼脾氣，弱不禁風，漂亮倒是漂亮，就是看着像是沒什麼福氣的長相，一點也不吉利，可能就是勝在聽話乖巧。

這樣的女人到底哪一點比她好了。

“我未娶妻，與她們多來往了解，應該不算什麼問題。”

“我以為……”

“跟何家小姐相處确實還算融洽。”

“那我呢？”

沈繼忽然一笑，盯着甯榕霜，把問題抛回給她。

“甯小姐覺得呢？”

甯榕霜支支吾吾許久，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