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雙手接過,隻見那玉墜雕成并蒂蓮的模樣,花蕊處嵌着兩顆紅豆,雕工細膩,一看便知是名家手筆
“是。”
管事領了東西,拿着禮單下去了
管事的剛走,訓聘雁的親衛便帶着兩隻雁朝這邊走來了
“王女,聘雁已馴好了。”
親衛捧來金籠,裡頭一對雪翎雁正交頸而眠
“再添一對玉雁。”
她想了想說道:
“要青玉的,眼睛嵌東海珠。”
親衛領命離開,郁羗儒轉身踏入書房,案上攤開的是禮部呈上的婚儀流程,朱筆批改處墨迹未幹
“親迎禮”三字被重重圈起,旁邊添了行小字:
“了了可能會怕雷聲,焰火改在卯時。”
婚前的準備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日子一天天過去,總算來到了成親日子的前三天
帝卿府
這日,好容易有時間休息一會兒了,白長弦讓小竹在院子裡擺了水果和椅子,準備繼續看他前些日子沒看完的話本子
忽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他擡頭,看見郁羗儒身着一襲官服,手裡拎着個食盒,正朝他這邊走來
“羗儒姐姐?!”
白長弦有些驚訝地站起身來看着她
“羗儒姐姐,你怎麼來了,成婚前三日不可見面的。”
郁羗儒輕笑一聲,将食盒放在石桌上
“本王來賞日,恰巧路過。”
一個在宮外,一個在宮内,怎麼可能會恰巧路過
不過看郁羗儒身上穿着的官服,想來是被白帝召進宮中議事,結束後便往他這邊來了
白長弦被她逗笑,眨了眨眼,語氣輕快道:
“賞月的常有,賞日的倒是不曾見過,羗儒姐姐的愛好倒是好生不同。”
郁羗儒面不改色,動作自然地将食盒打開,将裡面的東西擺了出來
“是啊,我自然是與衆不同的,不然陛下便不會舍得将你嫁給我了。”
食盒裡是幾樣精巧的點心,最上面一層擺着蜜釀蓮子,糖霜撒得略薄的,一看就是特意吩咐過
“羗儒姐姐怎地進宮議事還能帶了吃食來,莫不是從母皇那順來給我的?”
跟着郁羗儒呆久了,白長弦現在也能時不時說兩句玩笑話,學着郁羗儒的樣子打趣她了
“進宮之前叫郁府的老廚子做好,讓蒼耳帶上的,郁府的老廚子,給祖母做了好些年點心了,味道很好,嘗嘗看。”
一聽是郁府的老廚子,白長弦也來了興趣,之前便有聽說過,郁老将軍别的不貪,卻對這點心糕點很是喜歡,是以格外講究
既然是能在郁府呆了那麼多年,給郁老做點心的老廚子,必然味道是極好的
白長弦抿唇笑了,從郁羗儒手中接過銀匙嘗了一口,好吃得眯起眼
“不愧是郁老将軍都喜歡的廚子,手藝果然是不俗,好吃得很!甜而不膩,糯而不粘膩。”
白長弦吃得喜歡,連着吃了好幾塊
郁羗儒看着他,忽然伸手,指尖輕輕拂去他唇邊的一點糖霜
“慢點吃,就是特意給你帶的,沒人跟你搶。”
“羗儒姐姐也吃。”
白長弦拿了一塊遞給郁羗儒
郁羗儒擡眸看了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點點頭就着白長弦的手将那點心吃了
微涼的唇瓣不經意間掃過白長弦的指尖,帶來一整若有似無的觸感,引得他指尖一顫,迅速将手收回
白長弦強裝鎮定地繼續吃着手中的東西,隻是眼神會時不時地瞟向郁羗儒那邊,被郁羗儒察覺到他的目光看過來,他又迅速移開視線,不去看她
将白長弦的反應盡收眼底,郁羗儒暗自笑了笑
相處這樣久了,小郎君竟然還是那麼怕羞,面皮還真是薄
微風拂過,滿園花香浮動,白長弦望着郁羗儒的側臉
身着绛紅色官服的少女,頭上是高高束起的馬尾,發尾用玄色絲帶緊紮垂在肩後,未施粉黛的面容被官服映得愈發白皙
唇色很淡,唯有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透出幾分鋒芒,冷着臉的時候帶着那份屬于武将的有些肅殺之氣
郁羗儒轉頭看他,面色不覺柔和了幾分,眼中盡是溫柔,馬尾随着她的動作晃動,從背後垂到她的肩上
風起時幾捋發絲拂過她的臉頰,白長弦不知為何不禁自然地擡起手想來替她捋開發絲
郁羗儒愣了一下,随後揚起眉尾,順着他的方向往前傾了幾分身子,方便他的動作
白長弦替她将發絲拂開,不覺陷入她的眉眼之間,這覺得這樣的她格外好看,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年少成名,帶着少年英雄氣息的郁羗儒
他忽然覺得,這等待的日子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佳期将至,良緣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