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季
剛滿五歲生辰的郁良堂已經能和白芋一起玩兒了
白芋快滿七歲了,正是要抓緊學習的時候,宮裡葛貴君對自家小孫女的學習教育不可謂不仔細,啟蒙老師都是親自把關了素有高名的嚴師吳太傅
白芋本就是個愛玩兒的性子,每日對這隻會之乎者也的吳太傅,心中更覺煩悶,一早便想要逃了
剛好前兩日郁良堂滿五歲生辰,借着這麼個理由和耶律連光鬧着要來給她慶生,這一來便鬧着不走了,說什麼也要在這兒陪郁良堂
耶律連光拿她沒辦法,小家夥鬧騰是鬧騰了些,可撒起嬌來也是讓人心軟得很,何況他膝下也除了一個兒子也就那麼一個女兒
他也是知道小孩子家學業逼得緊了,索性便做主讓她在攝政王府裡玩兒上兩天
白芋這下可像是撒了歡的兔子一般,高興得不行
小家夥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她一向是拿準了她舅舅舅母的脾性的,舅舅為人最是溫和,對自己很是寵溺
舅母又是個随性的,素來不會過多要求什麼,況且,跟着舅母學些功夫,拉弓射箭騎馬什麼的可比整日在房裡讀書好玩兒多了
于是白芋每日呆在攝政王府中,除了撒嬌讨好讨好舅舅,再鬧騰鬧騰自己安靜得不行的小堂弟,就是等着舅母下職回府教她功夫,比在自家不知快活了多少
“展懷,你怎麼又在看書啊?你能看懂嗎?你看外面在下雪诶!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白芋百無聊賴地斜躺在椅子上,透過窗口看見外面忽然開始翻飛着白雪,一下來了勁頭,坐起身來叫郁良堂
“山字經,母親說不懂可以問姐姐,不要,會生病。”
郁良堂放下書,一字一句地回白芋的每個問題
“是三字經,不是‘山’”
白芋歎了口氣,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郁良堂身旁站定
“可别問我,我也不會,怎麼在府裡讀書,到你家還要讀書,這書有什麼好看的,你們一個兩個都那麼喜歡。”
望着小小年紀就一闆一眼的小堂妹,白芋實在想不通
“母親說,女子當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郁良堂從小就聽身邊的人說郁羗儒是如何如何威武厲害,所以她一向是很崇拜自己母親的,母親說的話在她心中不亞于人生信條
“大人都這麼說,可是我們是小孩啊。”
郁良堂皺着小眉頭,思考着白芋的話,小小的她還是沒有想清楚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小孩隻要開開心心地玩兒就是了,快快快,我們出去玩兒嘛,都下雪了耶!”
白芋抓着郁良堂的手就要往外拉
“不行的,會生病。”
郁良堂推開她的手,神色嚴肅地反駁着
“不會的,我們穿厚實些就是了,就玩兒一會會兒嘛,你真的不想玩兒雪嗎?”
到底是小孩子,白芋這麼誘惑着,郁良堂看着窗外飄動的片片白雪,當下也心動了起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見郁良堂猶豫,白芋便知道這把有戲了,抓着郁良堂便要往外走
沒走兩步,看見門口守着的大概十歲這樣的小丫鬟,于是又退了兩步回來
“咳咳,二福。”
嚴肅了神色,白芋喊道
“诶,小主子,奴在。”
聽到白芋的呼喚,小丫鬟走了進來
“那什麼,展懷說她看書看得有些餓了,你去小廚房端兩碗甜粥過來。”
“是。”
聽了白芋的話,叫二福的丫鬟不疑有他,朝小廚房那邊去了
把看守着的人支走了,白芋拉着郁良堂,一溜煙便跑到後院去玩兒去了
“展懷快看!雪下大了,好漂亮!”
郁良堂擡頭看着落下的雪花,也高興地擡起手去接
“啪!”
突然,一個雪球從身後飛來,不輕不重地落到她腳邊
“展懷!快和我玩兒打雪仗呀!”
看了眼腳邊的雪球,又轉過頭去看笑呵呵的白芋,郁良堂站着沒動
見她不動,白芋以為自己真的打到她了,于是擔心地小跑過來
“展懷你怎麼了?我是不是打疼你了,對……”
“啪!”
對不起還沒說完,一個雪球落在小腿上,郁良堂朝着她哈哈哈地笑着,白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小堂妹騙了
“好啊你!你竟然敢詐我!看我的!”
兩個小家夥在雪地裡鬧騰了半天,完全忘記了來之前隻玩兒一會會兒的誓言,甚至玩兒着玩兒着嫌大麾礙事,還脫了去
郁羗儒和白潇兩人來到後院時,看見的是兩個滿身滿頭都是雪花的小家夥在雪地裡瘋跑着
“白芋!”
白潇當下便氣得大喊一聲
聽見熟悉的聲音,白芋僵住了手上的動作,緩緩轉過身去,果然看見了自己闆着臉的母親
“娘……您,您怎麼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