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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Chap.3:荷雅門狄(21)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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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由于某些原因,T的思緒頻繁飄向過往,沉浸于少時記憶的時間越來越多了。曾經被村民孤立排斥,獨身一人長大的他,卻在卡塔特遇到了迪特裡希這樣重情重義的好兄弟,T從沒有想過此等運氣竟真能降臨在自己身上。他很感激這份意外的友誼,隻是很可惜,他至今都未曾向迪特裡希敞開心扉,訴說起自己的往事。那些深藏心底的秘密,可能這一生永遠都不會說了。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桌上隻剩下食物殘渣,以及兩人之間的胡扯閑談。T感覺自己一晚上說光了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的話,在酒精的作用下,連舌頭都有些微微打結。反觀迪特裡希,則一直保持清晰的頭腦。最後,屋主把客人送到門外。魁梧的大漢擺了擺自己的粗壯手臂,巨掌在半空揮舞着,步伐間隔極大,迅速消失在T的視野。

送别迪特裡希後,輕微醉酒的T打算去睡覺了。很快,他就失去了神志。

今晚的夢境異常清晰,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可眼前所見的環境卻又異常混沌。灰暗的迷霧無盡蔓延,沒有路,沒有人,沒有方向,沒有任何參照,混沌的世界隻剩他自己。T飄零在這無法穿透的虛無中,恐懼正在攀附他的肌膚,啃噬他的内心,讓他感受到迫近的危機。他想要掙紮,竭力呼喚自己必須醒,可始終都無法醒過來。

朦胧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次旅行的終點,回到了白天豪特萬的郊外。周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數層紗幕,虛虛實實,什麼都看不清,使他難以分辨這究竟是自己的親曆,抑或是夢魇的拙劣模仿。

一聲叫喚忽然傳來。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卻辨認不清她的面容和方位。然而,他幾乎能夠确定那是誰,因為那人是這麼叫他的,“特維。”

“你走。”T對着那遙遠的影子猛一揮手,語氣急躁又充滿怨怒,“你既然抛下了我,那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特維。”她又叫他。

“走開!”他朝着一個方向怒吼,盡管他根本看不見她的身影。

“你會幫助我的,對嗎?”那清澈而綿長的聲音猶如一首挽歌,好像在祈求他,卻帶着緻命的蠱惑力,仿佛要将他引向必死之地。

“你要我做什麼?”他喘着粗氣,聲嘶力竭地呐喊,“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解放你的欲望。擁抱真實的自己。”女人的聲音低緩而富有魔力,仿佛能穿透夢境的壁壘,觸及他的肉身。

他沒有再回應了。一股力量扼殺了他的意志,支配了整個空間。他濃重的喘息漸漸微弱,直至無聲。他奮力抗拒,但那股力量太強,他終是無法抵擋。

“你會做的……”最後隻留下這個缥缈的餘音。它雖然微弱,逐漸遠去,卻仿佛是這個世界的至高法則,寫下了一條沒有邊界的禁锢。而他也在這回響中逐漸沉淪,滑入了至深的黑暗。

睡夢中的T,眼角淌下了一些淚,仍然沒有醒來。牆下的守護者光劍微微散發出柔白的光,淨化着這個被黑暗侵蝕的房間。

LXIII

- 四年前~三年前 -

陽光透過一樓客廳的窗簾縫隙灑進來。兩人靜坐在沙發上,一同沉浸于《淡藍寶石》的謎團之中,最終都猜到了兇手。荷雅門狄細緻地跟随作者埋藏在字裡行間的線索,梳理情節,分析人物關系和動機,從而推導出真兇的身份。雅麥斯則是基于直覺和同類型小說的閱讀經驗,從故事開篇便鎖定了懷疑對象,圍繞其搜集證據進行反推,雖是歪打正着,但結果亦與真相不謀而合。

“寫得真好。”荷雅門狄滿足地籲出一口氣,合上書本。即使故事已經落幕,她對這本書的喜愛仍舊強烈,忍不住又翻開目錄,回味着書中的精彩,“隻可惜,作者的名字沒留下來。”此時,坐在她身邊的雅麥斯看着她專注的模樣,心下一動,突然在她的側臉印上一吻。荷雅門狄被吓了一跳,如受驚的小動物般下意識地躲閃,随即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為什麼要躲啊?”雅麥斯帶着一絲調皮的笑容問。

“兔子遇到大灰狼,當然會躲。”她輕咬下唇,羞澀地回應。

“但我應該沒這麼吓人吧?”

荷雅門狄的臉漸漸熱起來。她知道自己這副害羞的模樣定是被雅麥斯盡收眼底,便迅速斂起面容,肅然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偷親我。”

“那換你吻我。”他笑得更歡,“我臉皮厚。”

聽他這麼說,荷雅門狄的臉更紅了,但她還是在片刻的矜持後,輕輕啄了一下雅麥斯的臉龐,仿佛在回應他的玩笑,又像是默認了他們彼此間的這個調情小把戲。

在氣息相聞的距離下,少女的面龐落入雅麥斯的眼中。

或許言語可以作僞,表情可以演繹,但感覺不會騙人。那帶着害羞和悸動的眼神,逐漸急促的呼吸,微微顫抖起伏的胸口,真實無比,無從掩飾,完全透露出她對他的愛。

雅麥斯沉醉在這份單純的愛意中,體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他與荷雅門狄在億年樹下确立了關系,自此,他們之間的感情便如同夏日驕陽般熱烈而燦爛,彼此相伴的時間也愈發悠長。以往雅麥斯在陪主人用過下午三點的下午茶兼晚膳後,稍作停留便會離開,而現在,他總是舍不得早走,常常會陪她到很晚。他們共享晚餐後的時光,談笑風生,話題無拘無束,直到荷雅門狄準備就寝,他才姗姗道别。久而久之,荷雅門狄也習慣了這頭火龍陪伴在側。他雖然性格強勢,但在她面前,卻時常展現其獨一無二的溫柔。荷雅門狄漸漸摸透了他嘴硬心軟的脾性,兩人間的默契也日益深厚,除了偶爾的拌嘴逗樂,為生活增添情趣外,他們已鮮少會因為分歧而發生争執。随着關系的升華,曾經倨傲的火龍也在悄悄發生變化。他會細心體察她的情緒,言語間也更加注意分寸。過去那些對人類宣洩偏見的傷人字眼,如今已對她絕口不提。

首席居所固然是他們最常相聚之地,卻并不是他們約會的唯一選擇。那座建造于“龍之角”山頂的高塔,現已成為兩人秘密幽會的場所。高塔所在之地頗為偏遠,龍族居民平時鮮少踏足,但荷雅門狄卻從中領略到它的獨特風光。那裡是一處能窺見主峰“龍之巅”背面的絕佳觀景點。作為卡塔特十三座山脈中的最高峰,“龍之巅”矗立天際,其正面和側面雖已足夠讓人贊歎,然而唯有在這高塔之上,方能将它背面的美景一覽無餘。有時候,閑來無事的荷雅門狄會獨自攀上階梯,登高遠眺。她對這片風景的熱愛也逐漸感染了雅麥斯,讓他回憶起這座從小到大無數次飛翔而過的山峰,正是他與少女關系轉折的地方。每當他們攜手來到這裡,時光都仿佛放慢了腳步。無需言語,便能感受到彼此心中那份深深的情愫。

通常,他們約會前不會一同出發,而是提前一天定好時間,從各自的住所趕往。這麼做既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能享受在半路不期而遇的浪漫與情趣。約會的地點有時是“龍之角”高塔,有時是“龍之巅”藏書閣,有時是“龍之心”的億年樹下,又或者是“龍之尾”山頂——他們曾約見取龍鱗的地方。後兩個場地特别适合野餐。他們便說好,輪流帶一些吃食,鋪上絨布地毯和坐墊,在戶外休閑的愉悅中享受彼此的陪伴。

一次,兩人在“龍之尾”的約會結束,荷雅門狄讓雅麥斯先走,自己稍晚離開。雅麥斯和她暫時告别,走出一段距離,卻突然被一股力量召回來,轉身便看見白發女孩已近在眼前。

“這……”他一臉驚訝,而她正一臉憋笑地仰望着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胸口。“你又用那個魔法了!”

荷雅門狄掩不住滿腹的笑意,發出聲音來。雅麥斯無奈搖頭,二話不說将她橫着抱起,随即又覺得此舉不妥,便放她下來,轉而開始撓她的癢。“不舍得我走嗎,那幹脆我今晚留下來。”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内心渴望的話。

“啊,哈哈,恐怕不行。”她笑得花枝亂顫,不斷地求饒,“放過我,哈哈,别撓了。”

他停下了手,目光深邃。

“雅麥斯,”荷雅門狄立刻雙手圈住他的脖子,俏皮地眨了兩下眼,“你想不想學啊?我可以教你,這樣你以後也能反過來對我用了。”

雅麥斯似在猶豫。“我想學那種……”最終,他低下腦袋,與她額頭相碰,像兩隻互相依偎的小動物。“那種能抵抗你誘惑的魔法。”話音剛落,他已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溫柔而纏綿地擁吻起她。他沒有辦法忍住内心的這股欲望。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哪條準則是他一定遵守不了的,那必然要屬“不可以偷親荷雅門狄”這條了。

撇開這場小鬧劇,雅麥斯學習魔法的事開始成為他們日常互動的重心。

“先從人龍契約的基礎原理和特性開始講起,”在首席居所的後花園内,荷雅門狄對他說道,臉上帶着自信而認真的笑容,“你可不要嫌無聊哦。既然要學,我就從頭給你講明白。”

對魔法知識從來不會有半點興趣的火龍,在看到少女的面龐後,所有的抵觸想法都已被他鎖到腦中的一角了。

荷雅門狄為雅麥斯詳細闡述了她從奧諾馬伊斯老師借予自己的珍貴書本中汲取的知識。她指出,自己獨創的這門魔法,是對人龍共生契約特性的一種深度運用,将契約中至關重要的“自動感知與現形”的這一功能發揮到極緻,從而讓契約龍與契約主人之間做到“任何情景下都可以瞬間召喚對方”的效果。

通常,契約的現形功能會受限于距離、從者的狀态和單向性三個因素。

距離這一點不必多說,當主從相隔得過于遙遠時,就不太容易能實現召喚。

從者的狀态,是指契約龍與契約魔法陣的交互。這通常分為兩種情況:有時,契約龍出于藏身之需,會短暫進入契約魔法陣的空間,他們能傾聽主人與他者的交流,并能自主決定現身的時機。這種狀态下對召喚并無妨礙;然而,當主人刻意以強大而堅定的封印之力,主動将契約龍關進契約魔法陣時,情況則大不相同。此時,他們會被引向深度休眠的狀态,與外界徹底隔絕,除非主人以高喊真名進行呼喚,或契約自身的危險警報被觸發,刺激到封印之中的契約龍,那麼,才可能使他們突破法陣的限制,現形于主人身旁。

至于單向性,也很好理解,所有的召喚都完全依賴于身為魔法師的主人這一方的主觀意願與行動。無論何種情景,從者都無法反過來召喚主人。

契約的另一項重大特性——“共享生死”,為雙方賦予了極其強大的聯系,使他們能随時随地即刻接收到對方生命瀕危的訊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召喚過程無需任何言語或指令,便能自發進行,且完全無視距離。然而,由于這一類形式的召喚往往是在生死攸關之際才能促成,具有極大的不可預測性和風險性,一旦來遲,則可能連損兩命。而且和其它形式的召喚一樣,這種召喚也是單向的。

為了解決這些麻煩,荷雅門狄發明了一道咒語——卡塔特龍語中的SeiNaaZiiK(無束縛的,自由自在的)一詞——與契約相捆綁,模拟出“幻影”的瞬移效果。這個單詞原先寫作SeiNaaDAUZiiK,音節繁複,顯得過于佶屈聱牙,已逐漸被龍族中人棄用。在現代龍語中,它被簡化為SeiNaaZiiK,與STaaDNau(不受限制的,不受拘束的,無邊際的)是近義詞,但使用頻率較之略低。荷雅門狄選擇用相對生僻些的SeiNaaZiiK作為口令啟動魔法,深化契約的特性,顯著地增強其即時召喚的功能。當高聲喊出這道咒語時,無論是主人呼喚從者,還是從者呼喚主人,都能使雙方中的一人瞬間跨越距離上的阻礙,來到另一人身邊。

理論上,這個魔法盡管由荷雅門狄構思而成,但其應用範圍并不僅限于她和雅麥斯之間。這項技能是可以傳授和訓練的。隻要是契合度超出平均水準之上的主從、且作為從者一方的龍族對魔法有所涉獵,便可以掌握這一魔法,實現真正的無束縛召喚。

目前卡塔特的契約持有者中間,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主從并非沒有。喬貞和布裡斯這對老搭檔的默契自不待言,修齊布蘭卡和托達納斯、耶蓮娜和丹納、派斯捷和亞爾維斯這幾對,也同樣以感情濃厚而為人們樂道。荷雅門狄雖與他們不甚熟識,卻也會聽人說起他們的佳話。錫爾德和庫萊斯的關系亦屬融洽,隻是錫爾德本人的資質差了些,但隻要他和上述這些人的從者肯學肯練,都有望能夠掌握這一技能。

交談中,雅麥斯不禁提到了摯友亞爾維斯,感慨萬分。他比喻說,就像人類世界的女人出嫁後往往與原生家庭疏遠,自從亞爾維斯陪同主人派斯捷去了人界,他的生活重心也随之發生了偏轉。根據以往的曆史經驗看,從者與他們的主人多止于戰友關系,交心者畢竟寥寥,而自己的那位老友卻意外與主人發展出不同一般的情誼,以至于他自願長時間留在人界,很少回族群省親和訪友。亞爾維斯的父母參與過三次惡魔降伏戰,父親犧牲于第三次戰役,留下了一個帶傷守寡的母親,她在兒子和派斯捷簽訂契約的幾年後病逝,從此亞爾維斯返鄉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了。那些與好友談天說地的舊時記憶,每每重溫,總是令雅麥斯心頭泛起難言的憂傷,而這份心情也隻能獨自品嘗。荷雅門狄對亞爾維斯其人其事早有耳聞,卻很難得見到雅麥斯如此袒露心迹,對他的這番傾訴感到頗為驚訝。他常以理性自持,認為感情會使人變得懦弱,唯有清醒和冷酷的頭腦才是自己更好的朋友。荷雅門狄很高興他願意分享,想給他一些安慰,卻發現雅麥斯的臉上流露着滿足的笑。因為現在,他也有了荷雅門狄。對于亞爾維斯曾經對自己的“背叛”和“疏遠”,轉而倒戈向人類的那個選擇,他已經能夠做到釋懷了。

在實際行動中,雅麥斯已充分認可了荷雅門狄的主人身份,允許她騎到自己的背上來,但真正開始稱呼她為“主人”,還得從他學會了這個魔法說起。

得益于雅麥斯優越的血統,他雖然不喜歡将魔法當作戰鬥手段,可學習起來卻并不慢。那是一個下午。他們在花園中驗收成果,彼此相距三十米。

雅麥斯吐出一口氣,舔了舔嘴唇,提醒自己不要緊張。望着遠處的女孩,想象她在下一秒出現在身前的樣子,他感到十分期待。

“SeiNaaZiiK——!”咒語剛畢,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釋放了出來。

陽光下,荷雅門狄如願現身于計劃之内的位置,微笑地拍打雙掌,為他的成功而開心。

雅麥斯心頭鹿撞,搶在荷雅門狄說話前,突然單膝跪下,對她呢喃出聲,“我的主人。”

這個舉動讓荷雅門狄頗為意外。“雅麥斯,幹嘛要行此大禮啊?”她連忙發問,同時伸手去扶他的胳膊,卻沒能拉動他。

“我感覺,我們終于徹底完整了。”他用一個不太認真的表情回應道。

話雖肉麻,但他并沒有說出實情。在他的心中,湧動着更為深沉的情感。事實是,他渴望向這個人類女孩求婚,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配偶。但他明白這幾乎不可能。族長根本不會答應這樣的請求。因此,也隻能自己瞎想想,過一把幹瘾。

“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荷雅門狄眼底的冰藍色堅冰頃刻之間被融化,目光中滿是愛憐,對着含情脈脈的火龍,“快起來。”

在仰着頭凝視了她一會兒後,雅麥斯這才站起來。“雖說這魔法不止一對契約者可以用,但現在,它是獨屬于我們倆的。”火龍驕傲地擡了擡下巴。

“嗯……沒錯。”她淺笑着回應,“你剛才叫我‘主人’,這個稱呼讓我有點不習慣呢。”

“我早該叫了。”他說,“我以後多叫叫,你就習慣了。”兩人相視而笑。片刻後,雅麥斯又一改柔情,帶着一絲傲嬌的口吻說,“不過,要我認你是主人,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是什麼啊?”

火龍笑而不答。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撫上荷雅門狄的臉,手指最終在她後頸的皮膚上停留。這親密的靠近和接觸,還有随之而來的溫熱氣息,都讓荷雅門狄感到陶醉。

“你不許把我弄到這裡面去。我不喜歡。”他強硬地提出條件。

契約雙方之間,主人擁有單方面把從者強行“關”進契約魔法陣的能力。它奠定了契約的秩序與尊卑,彰顯了主人的絕對主導權。這一特性,在契約系統的初始設計中,是龍族為表達與人類結盟的誠意特地做出來的“讓步”。雖然理論上主人可以行使這項特權,但論起實際操作,卻并非易事。從者天然能夠在契約魔法陣中自由進出,因此,若要将他們牢牢束縛于内,需要主人具備極強的封印魔法造詣,并獻上大量的魔力,才足以防止從者的突破。從實際收益來說,這麼做明顯得不償失,但畢竟可以做到。這也是雅麥斯自人龍共生計劃誕生伊始便對它極力反對和抨擊的理由之一。荷雅門狄哪怕不完全了解他曾經為了阻止契約的推廣而進行的諸多抗争,也能夠想象,這種違背意志的禁锢,必定是他最為深惡痛絕的。

“我明白你的感受,所以,我一次都沒有讓你進去啊。”

“一次也不行。哪怕有那個念頭都不行。”

“好,我答應你。”她鄭重點頭,并且說到做到。至少在他們相愛的這段時間,她始終堅守着承諾,從未将契約魔法陣的約束之力強加于自己的愛人。

作為荷雅門狄傳授魔法之道的回報,雅麥斯開始教她吹笛子。在1280年第一個月某一天的下午四點,他把她約到了自己的洞穴。這是荷雅門狄第二次踏入火龍的家。他幾乎每天都會造訪她的居所,與之相比,她來雅麥斯這兒的次數可就相當少了。為此,她還有過抱怨,笑稱這樣一點都不公平。她打算今天在這裡多待上一會兒,以彌補自己過去的“損失”。看到她的興緻,火龍默默在心底有了一個主意。

木笛握在雅麥斯手中。當他們來到客廳,坐在一張白栎木長條凳上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面臨一項挑戰——荷雅門狄天生是個左撇子,這是她一直想要隐藏、卻被觀察入微的從者無意間發現的秘密。雅麥斯頓時感到很難辦,荷雅門狄卻笑着表示願意接受右撇子的習慣,讓雅麥斯照自己最熟悉的姿勢教就行。他便舉起笛子,開始示範,用兩隻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分别按住相應的孔位,大拇指則放在笛子的背面用于支撐,然後讓吹孔置于唇線下沿,對準吹孔吹氣。一個個清晰的音符流淌而出,悅耳動人。随着手指的靈巧起落,音符在空氣中翩翩起舞,編織出美妙的旋律。他吹了十多下,随後把笛子遞給女孩,讓她試試。就在她準備接的時候,雅麥斯卻突然收了回去,臉上閃過一絲别扭的表情。

“幹嘛,怕我嫌棄你的口水啊?”荷雅門狄一眼就看穿了他扭捏動作背後的含義,忍不住打起趣來,“這又有什麼關系,我們都已經接過吻了。”

“我就想聽你這麼說。”雅麥斯喉結微動,笑得燦爛而滿足。

“壞蛋。”輕叱一聲後,她将男人手上的樂器一把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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