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滿打滿算起來,這是宋肆酒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鬧鐘按時響起。宋肆酒睜開眼,等雙眼适應光亮後,他坐起身,目光平靜地朝窗邊看去。
祁枝坐在一把椅子上,側身坐在陽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長發未束,墨色發絲自肩側垂落。窗簾被他掀開一角,清晨的幾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躍進,将祁枝白玉般的面龐映得半明半暗。
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清晨微弱的光線中翻飛浮沉。聽到細微的動靜後,祁枝回過頭,眉眼間挂着淡淡的陰郁。
“你醒了?”祁枝問。
“嗯,”宋肆酒說,“把窗簾拉開吧。怎麼了?睡不着?”
他指的應該是祁枝大清早的不好好待在床上跑去陽台曬太陽這件事。祁枝拉開窗簾,淺金色的陽光瞬間傾斜而入。
“沒有。做了個夢。”
“嗯。夢到什麼了?”
“……我不記得了。”
宋肆酒很輕地笑了一聲。祁枝無奈:“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我知道。”
宋肆酒下了床,走進洗手間:“我一睜眼看到你,還以為我在做夢呢。”
“嗯?”
宋肆酒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祁枝歎了口氣,重新靠回椅子上。
世界樹的ai系統的确不需要吃飯睡覺,但如果擁有了生物的身體,有了呼吸和心跳後,那便也和活着的生物沒什麼兩樣。
做夢并不是什麼很痛苦的事,更何況他做的也不是什麼噩夢,但一睜眼就把夢的内容全忘了就讓人很難受。
祁枝隻能隐約記得自己在夢中聞到了一股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幽香,像是某種花。這股香氣與其說是他聞到的,不如說是直接鑽進了他腦子裡,這種遙遠而陌生的感覺扯得他大腦生疼。
……就很郁悶。
祁枝清醒過來後,在黑暗中發了很久的呆。他沒了什麼睡意,在晨光熹微,天色微明的時候悄悄下了床,望着落地窗外還未生出嫩芽的枝桠出神。
宋肆酒沒過多久就從洗手間出來了。他整理着總裁的日程表,一邊和祁枝搭話:“你昨晚倒是沒亂跑。”
祁枝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笑道:“原來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要我幫你梳頭嗎?”
“不用了。”祁枝說。
今日沒有特别的事。許逸如往常一樣去了公司,許澤不知道又跑到哪裡鬼混去了。沈溪年也沒管這兄弟兩個,套了一件簡約樸素的外套,開了一輛低調的豪車,自己一個人去了蓉城的一家劇院。
少了這三尊大佛,原本就空曠的豪宅一下子變得無比冷清。宋肆酒覺得無聊,一邊細細地給祁枝梳着發,一面道:“他們三個人出門,居然沒有一個用到我的。這工資那麼好拿的嗎?”
“沈溪年需要自己的獨處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