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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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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心灰意冷,還是,畏怯再落下第?”

魯惇明知此人是在激将于他,卻還是為那故帶輕嘲的語氣灼得着了道,眼底閃着怨憤的光芒,“那些老腐儒懂什麼——”,出口才覺失言,忙地轉卻話題道,“世人推崇制科,言是可以擢取非常之才。殊不知,能言者未必能行,笃行者又每每不好言。”目色一指崔垢,“一若此人,若非此回,何人又知我們的狀元郎還有這勘屍驗骨之能呢?這又哪是凡千文字所得體識到的——”。

老腐儒指的自是那些考官,實則殿試名次經由天子所點,隻卻經此一遭,倒也不敢直指天子。沈淙于心内了然一笑,面上仍是鄭重道,“子厚所言甚為有理”。

“隻若,不以科目策文,又當能如何?”

魯惇默然不能答。

沈淙又道,“天子以直言求士,士亦當以直言應之,如是而已。”。

“至若是否行之有效,概由躬行實踐可得。”

魯惇抿唇一瞬,道,“若是天子全然不加摭采——”。

“若真是行之有效,益國利民之方針策略,天子有何道理不加摭采?”

魯惇眉心内壓,正待說話,卻聽沈淙再道,“至少,我們也該以實績明效向天子證實,這确是行之有效,益國利民的方針策略。”。

“縱然不是立竿見影,吹糠見米,就算是木鋸繩斷,水滴石穿,‘實效’總得‘可見’,才言得可摭采之策。”。

魯惇默默凝了半晌,而後直言問道,“如何證實?”。

“誠如子厚先前所言,我等士子寒窗苦讀,發策決科,終将為官一方,為政治民,決斷獄訟——”

魯惇聽其話中意,“你也應诏制科?”。

沈淙輕輕點頭,見其人驚駭之狀,唇角微勾道,“這世間總少不得汲汲功名者,淙自也不能免俗。”。

“又者,淙這‘過情’之‘聲聞’,或可由子厚煞得一煞,以杜當世沽名釣譽之風。”

魯惇先是睖睜,後一細想,此人口中‘沽名釣譽’之徒,當指的是那些不知世務,專好虛譽欺人者,一如,京兆府尹韓征。而他,是否也在這些人之列?一時不免心中發虛,便即胡口推脫起來,“我這身傷沒個三五月也緩不好。五月初九,趕不上的。”“除非制科時間因故推遲,你也知道這決然是不可能的——”。

沈淙無聲一笑道,“若得推遲,那便是天意了。”。

魯惇不置可否,轉了話頭道,“還未回我,閣下此行,所求者何?”。

沈淙是時舉首默默凝望這繁盛浩穰的皇都少刻,聲色莫名有些渺遠,“于這神京之中,做一場華胥夢。”轉向他的熠熠目光之中分明藏着難得一見的豪情壯懷,魯惇不免為這過分坦誠的直言傾吐心頭一怔,道,“閣下何以如此坦直于我?”

“邀爾同夢”

“閣下是在招攬我麼?”魯惇輕輕一嗤聳肩道,“我可不結黨。”何論,就算要結黨也找不到他頭上來才是。且不論牛溪塾數以萬計的往來生徒,就是這朝堂之中十中二三皆是出自謝公之門,就這些人還不夠你沈澤川結的麼?

沈淙笑着搖頭,“将來若得同朝為官,惟願勠力同心,共扶社稷而已。”。

魯惇斂容點頭,“自當如此”。

這時卻見其人不知何故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微微側轉過頭才道是那謝家小娘子與元讱兄談完話過來了,似是在等着他們,再聽其人低淺聲色道,“與淙交好,并非什麼良事。”

“無論過去,現時,還是将來,魯公子還是不識得淙的好。”

那‘識’當是相交之意,魯惇佁儗思忖之間,其人卻已欠身告禮而去,目送其人遠離,對上曾谔探詢的目光,含諷帶譏地輕哼了一聲,道:“怪人”。

曾谔不知何意,有些莫名地挑了挑眉,扶着人往回走。

“天子重開制科,元讱兄與元谏正可去應诏,以證其名。”

“嗯”曾谔又問,“子厚你呢?”。

“再說”

“再說是什麼意思?”

魯惇擡手向上一指道,“看天意”。

曾谔心中納罕,心想子厚不會因此回遭際轉信了神佛罷?口中卻問其道,“去我們所居的邸店如何?一來那裡就有醫人往來顧應,二來我們也方便照應。”。

魯惇卻是不願,要在那吳氏叔侄的寒暑客店等着魯忭父母入京領屍歸葬,還且直言要一直住到先前所交的房賃到期再走。若是到期傷還未好,還要繼續續賃呢——

曾谔自知勸不住也就不勸了,好在兩家邸店所隔不遠,相互照應也還算方便。

因怕就這樣安步徐行過去會耽擱至山寺閉門,沈淙便讓秦檢去雇輛騾車過來,崔垢怕秦檢于這京中并不熟悉,扯了小弟阿戌兄與其一同去了。白微見這二人也熟悉不到什麼地步去,三人再一起丢了,遂也跟了他們三人過去。

最後就隻剩了沈淙謝妩,及振纓三人。

二人相約往前略走了幾步,“那人是?”謝妩聞言稍稍一怔,才且明白九郎所問為何,“‘南文星’曾谔。”看觀了這小半日公案審理的九郎還會不識得麼?不覺莞爾一笑,輕輕一抿唇道,“若是認真論起來,我還算是他的表姊呢。”見九郎神色疑惑,又再解釋道,“舅母與其同屬于金淵曾氏。”。

沈淙恍悟應聲,“原是如此。”。

其時日頭已有西偏迹象,本還溫暖的春晖也漸次透出清寒來,沐身其間的沈淙不由得微微一顫,振纓見狀生怕公子受寒染疾,便說去對街的衣鋪買件避寒的外衣來,沈淙本是要道聲‘不用’的,最終卻沒有出聲,還是任其去了,見其走遠,方轉目凝向天邊盡顯溫柔的粉橘霞光,“他,來找你是?”。

說起此事,謝妩就不免汗顔心虛,“人言我‘身處深閨,甚難一見,如此偶然碰上,方才不顧禮數,冒昧上前晤談。’”還道,“‘人都言謝氏女雖不出閨門,而士大夫交口稱之。’”。

若是為人知道,她這‘身處’之‘深閨’,從來都是深閨以外,而非深閨以内——

而其父又是那位張口禮教,閉口綱常的山松居士曾松之——

想來,縱然不加斥責,微詞也是難免。

畢竟,在抱持着“翰墨文章之能,非婦人女子之事。”觀念的國朝士大夫眼中,女子弄文已是可罪之事,何論還是如她這般不甘困守閨門,屢屢抛首露面,幾将傳統禮教棄絕度外之人了。她自己倒是并無所謂,隻怕累及父母叔舅之聲名。想至此處,不免故作輕松地俏皮一笑道,“若是任其這般‘交口’相傳下去,此生可就真就如他們所說的。”

“嫁不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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