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手一顫,魔杖旋轉着跌落在地。橙黃色的光芒随着魔杖滾落,灑了一地,随即消失了。
争吵聲戛然而止。
一個身披鬥篷、又高又大的黑影伫立在門口。鬥篷下是一雙灰白色的、長滿斑點的手,泛着幽微的冷光。
一瞬間,包廂内的生機似乎被月亮吸走了,窗外冰冷的月光破窗而入,像水,淹沒這間包廂,寒意席卷而來。
魯比的心狂跳起來。
她想要尖叫,卻感覺自己的嘴隻是徒勞地大張着,沒有半點聲響從枯井般的喉嚨裡湧出。
片刻後,黑影離開了。
令人窒息的寒冷與恐懼如潮水退出這間包廂,行李架上的燈重新亮了起來,不一會兒,列車重新哐啷哐啷地開動了。
“那是什麼鬼東西?”弗雷德啞着嗓子問。
李打着哆嗦回答:“不知道。”
“親愛的,我的肚子要被你勒斷了。”喬治咬着牙說。
魯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緊緊抱着喬治,直抱得他面色發紫,慌裡慌張地松開手。她倒打一耙:“你還差點把我喊聾了呢,叫那麼大聲!”
喬治握住她的手,抱怨,“你更大聲,我的耳朵現在還疼呢。”
“你更大聲!”魯比反駁着,反握住喬治的手,進而十指相扣。
喬治把人往面前拽了拽,皺着鼻子俯身,“你更大聲。”
伍德中肯地說:“你們都叫得很大聲。”
兩個越靠越近的人突然向兩邊跳開了。
“老天。”弗雷德一拍腦門,無奈道,“你看不出來嗎,奧利弗,魯比和喬治在調情!”
伍德略帶疑惑地看向臉越來越紅的魯比和喬治。三秒後,他肯定地否認,“不是,喬治沒有叫她金金。”
“……”
接下來的時光,包廂内無人說話。
伍德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着《魁地奇戰術與策略》,弗雷德和李相對而坐,瞪着彼此。喬治郁悶地抱着胳膊,坐在靠門的位置。
而魯比,跑出包廂去找金妮和盧娜了。
她沒有在原來的包廂看到金妮。盧娜告訴魯比,金妮去找哈利·波特了。
魯比問:“那你剛才有沒有被吓到?”
盧娜愣了愣,微微一笑,輕飄飄地說,“哦,說起這個,我感覺自己像被丢進了黑湖,湖裡除了巨型章魚,還有……”
魯比耐心地聽盧娜說着,不知不覺間,列車到站了。
兩個女孩如夢方醒,急忙換了校袍,推着行李下車。
沒了玻璃窗的保護,月光被疾風暴雨攪得七零八落,魯比隻覺得列車外的世界陰暗濕冷,又吵又亂。
她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緊抓着盧娜,怕對方被風吹走似的。
“這邊。”魯比用背将盧娜和擁擠的人潮隔開,強硬地帶着她走上一條泥濘小路,在那裡,有百來輛沒有馬拉的馬車在等着她們。
盧娜用她那種夢呓般的聲音對魯比道過謝,鑽進最近的馬車。
魯比撥開濕透的額發,看着盧娜上了馬車,松了口氣,挺得筆直的背還未放松,突地貼上一面暖烘烘的胸膛。
“魯比。”喬治從背後貼近她,一手提着他自己的行李箱,一手前伸、搭在魯比的行李上。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姿勢,像是單純地要幫她提行李,又像要從後面抱住她——如果魯比不抗拒他的親近,喬治就打算這樣做,他從不知道确認關系後的短暫離别那樣難熬。
雨水順着他爬滿青筋的潔白手背蜿蜒而下,喬治在等待魯比的回應,默許,或者命令。
誰知,那個挂着淺褐色濕發的腦袋猛地轉了過來。一張飽滿的蘋果臉撞入喬治的眼眸,無限放大。
魯比踮起腳來,叭的一下,在他的嘴角留下一個吻。
“怎麼辦,才分開一小會兒,我就很想你了,”魯比笑盈盈地看着他,“喬治。”
喬治松開手,行李箱砸在一灘爛泥中,濺起的泥點落在黑色的袍角上,顯眼異常。他全不在意,隻用手按住魯比的後頸,打斷她後退的動作,然後,低頭延續這個吻。
在親吻的間隙,喬治用略微沙啞的嗓音問,“真的不可以叫你金金嗎,魯比?”
魯比立刻從令人着迷的溫暖中脫身,堅定道,
“No way!”
喬治意猶未盡地舔了舔上唇,還要再狡辯,卻見魯比想起什麼似的,她一拍腦門,恨恨地撲向幾米開外的弗雷德、李和伍德,“等等,你們三個居然偷聽我和喬治——啊啊啊!”
“我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