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爺,您……這邊,啊……疼……”
“疼就叫出聲來……”
“爺手法好厲害,奴都要受不住了……”
“爺,您輕點……弄疼奴了……”
“怎麼,你這賤貨爺還打不得嗎?”
“奴哪裡敢,爺高興就好,啊…疼……疼……爺~~”
紅燭燃盡一半了,熒熒的焰火在窗紗上燒出一團暧昧的光暈。映在窗邊矮樹上、一身黑衣的蘇軟語嘴邊,變成了一抹涼笑:
“沒想到這個鏡花水榭的賤俾,平日裡傲着一張臉,在床上倒是有點手段…怪不得能被宮主一直留在身邊……”
他身邊立着的另一身着夜行衣的人,神色凝重的多,聲音低沉:
“該動手了。”
蘇軟語輕輕笑了:
“令名師兄急什麼?掌座的燼羽令上可是說,等月寒江到了,再動手~”
獨孤令名默了聲。
他們聽窗根已經有一陣子了,本來“紅燭三分盡”,就是鐘如七大劫将至之時。但同行這人似乎跟裡面那俾子有過節,想是有意在讓人吃點苦頭。
獨孤令名對這些人的心思并不感興趣,不過,他說的也沒有錯,月寒江不來,他們不能行動。
燼羽令,十二支弟子持令而動,同行弟子不可缺,缺一人即棄令。
“你這賤貨叫的爺的興緻來了,這就來滿足你……”
屋裡的yin聲浪語似是又大了些,說話間就是衣帶解開的聲音。
蘇軟語好笑,都說這鐘如七是個色閻王,見到美人兒,都是一頓“解肉刨骨”、用盡手段玩弄之後才會親身上陣,沒想到遇到這人,也變得性急了。
天下色鬼一般貨色。
“爺别急嘛,夜還長呢……”
屋裡人的聲音聽起來虛了不少,調笑的語氣似乎有些勉強:
“爺怎麼也是東都金殿上的高貴人,怎麼如此急色……呵……”
鐘如七的語氣卻是藏不住的嚴厲了起來:
“哼,别說你這麼個小賤貨,爺想要,就是娘娘也不敢不給!”
“别,啊……不行,爺……别……住手!” 屋内傳出了明顯的掙紮聲。
“啊……”裡面的人一聲痛呼。
接着是突然而至的安靜。
鐘如七的聲音陡然陰沉響起:
“你這賤貨居然還有刀?!難不成你要殺我?!”
語氣裡倒是完全不見了剛才急色的影子,像是冷靜了不少。
屋外樹上的人俱是一愣。
月寒江就是在此時到的。
他撇了一眼那開着的窗内已燃盡七分的紅燭,運氣傳音對樹上的人抛出兩個字:“行令!”
不肖他說,幾乎是在月寒江剛現身的同時,獨孤令名便飛身躍入窗内。
蘇軟語遲疑一下,咬咬牙也跟着翻身進入。
擦身而過之時,月寒江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在他身上掃了一下。
躺在床上的花惆笑隻覺得有勁風吹開了窗,一偏頭,就見到窗邊的紅燭應聲而熄,吐出一縷長煙。
“終于來了~”被疼痛浸滿的腦子裡有了這個念頭,心裡就松了一口氣。
再回頭的時候,那“風”已經吹到了床前,而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也已迎了上去。
兩人在須臾之間便已拆了數招。
“不愧是大内第一的高手!”獨孤令名這麼想着,思忖這對手真正的實力。
他還有三招!
“無名劍?”鐘如七驚疑出聲,“你是誰?”
無名劍已經在江湖絕迹已久,由不得他不對眼前人的身份好奇。
“自然是無名之人!”答案與劍法同時而至,獨孤令名使出九成功力的一劍劈身而來。
鐘如七“拈花步”急身而避。
無名劍和拈花步都是以快出名的江湖絕學,兩快相權,誰心境純穩,誰便能占得先手。
鐘如七剛才在床上雖未真的做什麼,此刻卻有些氣血翻湧。
他屬實想不到那個弱不禁風的賤人居然設局害他。
全力一躲之下,竟讓那劍堪堪劃過了臉頰,留下一絲紅痕。
“還有兩招!”獨孤令名心念一轉,懸在空中翻身挑劍,刺向鐘如七的命門。
鐘如七躲閃不及,本就不整的衣衫“嘶— —”地被割去一半。
“還有一招!”獨孤令名心想,雖未刺中卻并不氣餒,無名劍穿衣而過,眨眼間接上了一劍…
“師兄,我來幫你!”一直在旁默觀戰況的蘇軟語此時出聲了。
他不出聲還好,他一出聲,鐘如七情急之下沖着獨孤令名打出的一掌擊雷掌、在蘇軟語飛身加入戰局的一刹那,臨時轉念劈向了蘇軟語。
早在他倆一進屋,鐘如七就判斷出:兩個人武功,一個内力菁純,一個平平無奇,所以他才第一時間對上了獨孤令名,而未将一旁的蘇軟語放在眼裡。
如今這人出聲倒是提醒了他,想出了這招聲東擊西。
獨孤令名看着鐘如七的掌風沖着蘇軟語去了,他立時擰轉劍勢往飛身而來的蘇軟語身前擋去。
蘇軟語不是十二支弟子,他接不住鐘如七的一掌。
而燼羽令,若持令弟子亡,則令失,屬任務失敗。
對于燼羽令,獨孤令名可從未失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