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婉一番話說的漂亮,既向衆人表明了她對周世子無意,又表明了之前的落水隻不過是失足,不是外面傳言的那般,她無意破壞孟家周家的姻緣,純粹是其他有心人拿她做筏子,禍水東引罷了。
一番話雖沒做到滴水不漏,但也算是甩清了關系,雖然不保證他們以後還會不會刁難,但明面上肯定會收斂一些,她也能得些清淨日子。
柳玉婉開完發布會後,拉起柳安然就跳上馬車,聲音愉快又清亮,“陳叔,回府。”
男子官學的門口站着不少人,最前面,身着密褐色對襟寬袖花紗短衫的俊秀男子便是此次事件的男主人公周若風,他身邊還站着一位更為俊朗的男子,身穿蒼艾色對襟小立領廣袖衫,手裡還拿着一塊成色極好的玉絡子把玩,面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嘿,你被嫌棄了,世子爺。”
二人相鄰而立,引得女子官學不少姑娘用帕子掩面羞怯怯的偷瞄,周若風眼含笑意,“無事,經此一事,柳小姐也好擺脫我的影響。”
那風流好看的公子開口,“哦?難道傳言不為真,那柳家小姐真是失足落水,而不是……”公子拿玉絡子輕點周若風的胸口,緩緩說道:“鐘情于周世子?”
周若風低頭瞥了眼點在他胸口的玉絡子,而後視線上移,定格在那張滿是戲谑卻俊美無籌的臉上,手掌向前推開他的玉絡子,“注意些分寸,人家柳小姐已經說了并不是為我,莫要再提,壞人家名聲。”
那人輕笑一聲,“忠勇侯府周世子君子人物,果然名不虛傳。”祁璟珏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甩着玉絡子就離開了。
柳玉婉本想掀開簾子一角,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不經意見看到那風流公子,“他是誰?”
她搜尋一下檀香講解的人際關系圖,想了半天也沒對上到底是誰。
“他?你不記得了?”柳安然順着她看的方向看過去,心想這小侄女是真的落水落得腦子都不好使了,便耐心地為她解惑,“這是衛國公府的獨子,祁璟珏。”
柳玉婉放下簾子,“警覺?這名字……還挺好聽。”
“那當然了,想當初他出生的時候可是被寄予厚望,連名字都是雙玉。隻可惜現如今變成纨绔子弟了。”
“嗯?纨绔子弟?”
“對啊,這位國公世子雖也被衆人追捧,但名聲上确實是不太好,青樓楚館的常客,戲曲班子的座上賓,上京城的花旦名角,花滿樓的花魁娘子,全都是他捧出來的,要我說家世好就是本錢,即使是這樣,也不妨礙多少世家小姐對他芳心暗許,不過人家放過話了,他還要在花滿樓多流連幾年,暫不議親。”
“當衆說的嗎?”
“對啊,在去年宮宴上當着陛下的面說的,你當時吓得要命,說他膽子真大,還說他一點都比不上周若風,最讨厭他這樣的情場浪子,都忘了?”柳安然讓侍女梅花遞上她的書箱,從書箱的底層掏出一盤桂花芙蓉糕,自己吃了一塊,想了想,又遞給柳玉婉一塊。
柳玉婉早就餓的不行了,看到這塊桂花芙蓉糕的時候,眼睛都泛光,吃完一塊又自行拿了一塊。
沒過多久,便見了底。
“幸好我還有,你餓死鬼投胎啊你。”柳安然從書箱底層又拿出來一盤藕粉蓮子糕。
柳玉婉嘴裡的還沒咽下去,又盯上了柳安然手裡那盤。
柳安然嘴角抽動,怎麼有一種被饕餮盯上了的感覺。
“小姑姑,你這書箱是怎麼制的,怎麼我的就放不了。”柳玉婉灼熱的視線從蓮子糕轉移到那精巧的書箱上,有了這個書箱,豈不是能裝很多好吃的,再也不用怕餓肚子了。
“你又忘了?”柳安然也加快吃糕點的速度,生怕再吃慢點就被搶沒了,“我當初也餓,就自己改造了一下書箱,你看見後還嘲笑我,說我如果這樣愛吃,永遠也找不到好人家要我,結果自己每天餓着肚子強撐。”
柳玉婉被噎住,應激性的咳嗽了兩聲,“小……小姑姑,當初是我不懂事,你幫我也做個這個書箱吧,我很需要,什麼好人家壞人家的,我自己最重要。”
“呦,有覺悟啊,小丫頭,好啊,我幫你做也可以,下個月的月俸分我一半。”
柳玉婉猛地站起來,被車頂撞到又彈回去,她捂着腦袋對柳安然撒嬌,“小姑姑,你這也太欺負人了,我一個月月俸本來就沒多少……”
“那算了。”
“哎哎哎,好!”柳玉婉一咬牙,應了下來。
舍不着孩子就得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