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嫤聽到她這番言論,心中怒火更甚,恨不得再給她一巴掌。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隻不過,手在半空中被抓住了而已。
柳玉婉見周若風還算明事理,知道及時制止周若嫤這個瘋子,迅速把手撤回,冷聲說道:“一碼歸一碼,既然我的錯我承認,那周二小姐,你平白無故給我的這一巴掌這件事,如何算?”
周若風看向面前的女孩子,不卑不亢,眼神淩厲,迎風的身子雖單薄,但卻又讓人覺得腳下有無數的力量,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年輕時的母親。
“既然周二小姐打了柳小姐一巴掌,那讓柳小姐還回來,如何?”祁璟珏的聲音宛若山澗清泉般響起,說的話卻跟地獄裡的閻羅無半分差别。
什麼叫還回來,堂堂兩個官家小姐,互毆算怎麼回事,說小了是閨閣女兒家的打鬧,說大了,那就是給自己家族蒙羞,悍婦的名聲打出去,家裡的姐姐妹妹的婚配就别想要好的了。
柳玉婉瞄了他一眼,強忍着沒翻他白眼。
周若風嗔道:“幼安!别胡說。”
幼安是祁璟珏的表字,按理說男子是等到冠禮的時候由父親賜字的,可衛國公府當時深受聖上隆恩,第一位嫡長子降生,皇帝便趁着酒意歡歡喜喜的賜了字。
周若風也是根據衆人的左一言右一語的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滿懷歉意的開口:“柳小姐,這件事情是若嫤的錯,我替她向你道歉,我府中有生肌玉骨的傷藥,改日,我定帶着若嫤登門道歉,這次的事情,還望柳小姐見諒。”
周若嫤暗戳戳的扯他的衣袖,小聲的辯駁道:“哥你跟她道什麼歉,她欺負大姐的事還沒道歉呢。”
“周大小姐,我落水前腦子不好,做的許多事情無腦刻薄,若有傷害到您的地方,還望見諒,至于周二小姐說的那件事,我深感抱歉,我落水時,外祖父曾贈我一株老山參,若周大小姐不嫌棄,我命人送至貴府,也好略表歉意。”柳玉婉深知,不管這件事有沒有,既然擺在明面上說了,就算是沒有,過段時間衆口铄金也會變成有,與其等它發酵被落實,到後期再給一重炮,不如直接在這解決來得容易。
就是有點心痛那株老山參,放在現代也是價值連城啊,那本來是陪進老爺子棺材闆的,就因為這周若嫤一句話,就要拱手送人了。
不過看着周家大小姐确實也是若不禁風,若是真有那番事,也就當是贖罪了。
這樣想着,柳玉婉的心痛稍稍緩解了些。
教策論的夫子看到這場景又氣的吹胡子瞪眼,“反了,反了,都反了。”
正巧女子官學的女夫子也到了學堂,随便捉了一個侍女,問清楚緣由,不由得臉黑,“周大小姐,周二小姐,柳小姐,最近便不要再來官學了,既然都受傷了,就在家中好生修養過後再來吧。”
得,休學了。
柳玉婉給了檀香一個眼神,收好書箱,向夫子行了個學生禮後靜悄悄離開。
側身經過周若風時,那高高腫起的右臉有一瞬,刺痛了他的眼,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扯着周若嫤給柳玉婉讓路。
“夫子,我定會好好管教舍妹,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了。”周若風深鞠了一躬,也帶着周家兩位小姐走了。
“若風……”孟仲斓向夫子告假,也跟着走了。
“反了,反了,真是都反了。”夫子氣的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
“檀香,你去幫我買頂帏帽,現在沒到下學的時間,陳叔接不到咱們,反正離府裡也不遠,咱們走回去,順便看看王記出了什麼新品,給爹娘小姑姑都買回去一份。”柳玉婉擡頭看看日頭,時間還早。
檀香看着自家小姐的臉,擔憂的說道:“小姐,不然,咱們先去找城南的齊大夫要副藥貼上吧。”
柳玉婉聞言,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嘶~”确實疼的厲害。
”那咱們先租輛馬車。”
檀香應聲,剛要飛跑出去租馬車,便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攔住了去路。
祁璟珏搖着扇子,玩世不恭的走來,說的話卻是雪中送炭:“柳小姐不如乘我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