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鳳凰兩城地顫。
引的駐紮在兩城之外,狹窄山谷間的雷蒙,及那些仙侶被拂淵“搶占”的冤大頭們,驚歎詫異。
愁眉苦臉地議論,竟連魔雷都無法撼動嬰手牆,城内該發生何等災難啊?
他們以捉拿叛變女仙為由,駐紮在此。已經快有小半月,始終不得進城之法。
雷蒙立在小土坡上,仰望魔雷留下的,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煙,中夾雜的一縷金氣。
神色逐漸凝重,藏于手中隐隐泛金光的寶盒,被捏攥成灰,消散于清涼夜風的刹那。隐在暗處,戴半黑半白面具的陰陽閣信徒,歡呼着襲向諸仙。
雙方很快扭打在一起。
這段時間以來,這樣的突襲數不勝數。拂淵,歲禾,白秋水三人大難不死的消息,傳遍三界。
拂淵成為堕神的消息更是火爆。
一些關于堕神危害的傳言,自然有過之而無不及。清都,鳳凰兩城被偷跑債鬼圍剿之罪名,合理落在拂淵一人頭上。
名聲一塌再塌。
有些人對魔,魔族,拂淵壓抑的惡意。對三界規章的不滿,盼三界亂,時世造英雄的躊躇者,統統浮出水面。
拂淵必須死!
必須成為推翻撥正,以魔為尊号角的祭旗人頭。
三界無神尊後,能淨化醉雲,開啟成神之路的歲禾,地位直線飙升。
衆人高呼,歲禾必須休夫!
文歌命司禮仙官,早早起草好的放夫書,被公之于衆,派上了大用場。
故而,地府門檻被來送禮之人踏破。
黑白無常一面收禮,一面派出小鬼,抱着棺材闆悄摸駐紮在清都,鳳凰兩城之外。時刻準備接應歲禾。
另一邊,宣稱為被拂淵“搶占”過的女仙,讨公道的仙主,與放言為拂淵收拾殘局的尋甄,再度合作。
有人惡名昭彰,自有人聲譽鵲起。
仙族新上任的太子雲筝,在文歌的協助下,一連降服幾個加入陰陽閣的惡妖。勸服了很多個水靈根的散修,成為三月之後進入不周山,修複玄冰長城的領頭軍。
加之其性格圓滑,很快被評為三界明最受歡迎的人。
向來兩邊倒的妖族,因雲筝妖兔身份,出奇地唯雲筝馬首是瞻。
這讓居心叵測之人四處謠傳,妖族有反心,想稱王。
此外,這段時間妖王東易水與人皇花伯山,交往甚密。尋甄借合作機會,日日明裡暗裡的,在文歌面前上兩族眼藥。
瓦解仙族因拂淵發難,攻打魔族的機會。
一切和平都在分崩離析的邊緣。
*
歲禾從狩獵場回到玉女閣,已過三日。
她第一時間找白秋水治療雙眼。妙音宗的醫修們說,白秋水深陷夢魇,叫不醒。
但歲禾卻用一句話,吓醒了白秋水,“秋水仙子的拂淵被歲禾搶走喽。”
衆醫修哭笑不得。
三日精養,歲禾雙眼已可視物,但仍有些模糊不清。
詭異的是,這三日皆乃平安夜,沒有任何人的死訊傳出。仿佛是專門,為歲禾預留出的養傷日。
而拂淵他們依舊昏睡不醒,肚子也無有狀況。
閣主忙着主持浴佛節——節日延續七日,距離重頭戲,長生寺現佛光,渡衆生,萬民祈福還有一日。
連軸轉的閣主,始終未曾與歲禾碰面。隻安排妙音宗修士,唯歲禾是從。
城中百姓,沉浸在節日的喜慶中。越發覺得,前幾日的種種異象,皆乃黃粱一夢。
這天,驕陽似火,一切如常。
與忍冬通完信,接受完白秋水針灸治療的歲禾,走在回春山院的鼪鼯之徑。碰到幾個白衣翩翩的妙音宗弟子,躲在鮮少有人經過的涼亭,偷啃烤雞,放聲閑聊。
“昨晚上我看見閣主夫人,又,又,又帶男子回房了。”
“那聲音之大,方圓百裡都可聞,聽我是面紅耳赤!幸虧昨夜閣主在祠堂與叔伯誦經,不然我看得氣的撞牆。”
“你個賤嘴子!少說閣主壞話!閣主心善人好,才忍了這麼多年。但凡換個人,都不會慣着破鞋……”
“什麼破鞋?”
歲禾猛地一拍說話人的肩膀。手背關節上還有前幾日,砸房砸虎留下的擦傷。左一坨,右一坨,還未曾全部結痂。
血淋淋的,看着十分可怖。
那位說話的妙音宗二弟子方良,斜眼瞥見肩膀上的手,驚呼出聲。
兩片嘴唇十分有特色,薄的用線來形容分豪不為過。歲禾對他印象十分深刻,總喜歡盯着他的線唇看。
“普天之下如同閣主夫人那般之人,如若定心,那便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歲禾話語铿锵有力。
她知曉閣主,與閣主夫人早已貌合神離。但不明白兩人為何不願和離。
也不明白,為何男子流連花叢後定心,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而女子則是被罵,各種污言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