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禾那時撒嬌的語氣,拂淵至今不能忘懷。
他不敢将他救白秋水的真相說出來,拂淵害怕瘋魔的白秋水糾纏上歲禾!
“看到了嗎?你于絕望之中救她兩次,你們才是天作之合!她那麼可憐,你既然救了她,再愛一下她會死嗎?!”
不男不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拂淵淡淡道:“會。”
“會什麼?”
夢魇之境劇烈的搖晃,晃醒了被定身鎖神的歲禾。她還是那副小屁孩的摸樣,懷中抱着木桶,桶裡的小黑貓喵嗚喵嗚的喊叫着。
“诶,為何你恢複原樣了?”
“無事,你在此待着。”
拂淵沒忍住,輕輕踹了踹歲禾的屁股。然後飛速轉身,趁夢魇之境未曾坍塌,兩三步躍上台階,進入道觀中的泉眼一看,泉眼果然連接着林中的地母河。
肯定了心中猜想,拂淵悄無聲息地閃身到歲禾身邊。
此時,歲禾正隔着十米以上的安全距離。手腳并用,以身作則的教導,爬出木桶的小黑貓重新爬進木桶。
“你在……”
拂淵蹲在台階上,好笑的看着手腳着地的歲禾。
“你為何這麼快就出來了?!”
被盯的面紅耳赤的歲禾,順勢軟綿綿的趴在台階上。
“啊!我…我摔了一跤……”
“哦,原來是摔了一跤啊……”
拂淵單手攔腰撈起歲禾的瞬間,夢魇之境在那道不男不女的無能狂吼聲中破碎。
周圍環境變成春山院的景象。
破雲而出的晨光,灑照下來。庭院柳,随風輕撫。
圍坐在院中長桌周圍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似是沒緩過勁來。
直到侍女恭敬提醒,頭快埋進桌底的歲禾,“閻主,吉時已到。閣主夫人,邀您前去長生寺,做個見證。”
“好。”
還在懊悔方才丢人行為的歲禾,摸了摸鼻子。起身離開時,撞進拂淵一雙含笑眸,走起路來竟變成同手同腳。
“小師妹!你的衣裙……”
緩過勁兒來的風帆高聲驚呼,“你的衣裙變白好多!你做了什麼好事?”
止住腳步的歲禾,這才意識到衣裙的情況,心中大喜。便道:“隻是救下一隻讨人厭的黑貓而已……”
不等她說完,拂淵提了嘴暈死掉的白秋水。
在座衆人想起那一車又一車的嬰屍。平靜的道心大亂,靈台渾濁,意識混沌。紛紛辭别歲禾,回房中打坐。
若不及時定好道心,在對上嬰手大頭怪時,恐會有大亂。
眼見四下無熟人,歲禾湊到拂淵跟前,“我方才真的是摔了一跤。”
才不是手腳并用的學貓咪爬行,教導蠢笨的小黑貓。
但笑不語的拂淵,讓侍女引路,繼續往長生寺走。
“拂淵,我在同你講話。”
同手同腳的歲禾,快步跟上。
“嗯,我知道的。你隻是台階上摔了一跤,然後階上青苔太滑,起不來了。所以才手腳并用的爬行。”
“對,沒錯!就是這樣!”
認為拂淵解釋的極其合理的歲禾,腰闆瞬間挺直。領路的侍女卻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一笑驚醒了歲禾,她拉下臉來,向拂淵投去陰沉眸光,“你都看見了!”
“嗯……你想讓我點頭還是搖頭。”
“拂淵!”歲禾怒喝。
“何事?”
歲禾被他一本正經的回答逗笑了,幽幽道:“拂淵。”
“嗯?”
雙手抱胸的歲禾,定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埋怨地看着比她,多邁出幾個步子的拂淵挑刺。
“你為何走那麼快?”
拂淵駐足,與她隔着幾米遠的距離,遙遙相望時,往回走幾步,與歲禾并排站立,“滿意了嗎?”
歲禾不語,自顧自往前走。沒走幾步,卻又嫌棄放慢步調的拂淵,走的太慢。
她一路随心胡鬧,他統統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