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各種各樣的迷藥擺滿了整張圓桌。
林若草随手拿起一瓶瞧了瞧。
梨蕊恒香,可解寐難之擾,味淺,香味經久不散。
像是安眠的藥物,她邊想邊打開瓶蓋,熟悉的梨香傳來,惹得她輕笑了一聲。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些迷藥全都是從木為風屋内搜出來的,同時搜出來的還有幾張手記,上面詳細記錄了他想從李三爺手上訛詐錢财的全部過程。
此刻何縣令正拿着那幾張手信安慰着李三爺。
林若草看過那幾張手信,寫的很具體,從怎麼起的心思,到如何行事都寫的很清楚。
雖然行事的細節沒有一一講清,隻寫了個大概,但也足以将木為風釘死了。
多金案照目前的證據來看,就是木為風一手策劃,晴月作為内應,目的就是為了騙錢。
李三爺還有些疑窦:“這……這難道木大師真的騙了我嗎?”
他似是頗為受打擊,兩眼瞳孔都不自覺的放大了幾分。
林若草盯着他抖動的雙手,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這人倒是狡猾的很,利用假死布局,就算現在東窗事發也找不到他人。”
何縣令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悔恨:“都怪我,沒多安排幾個看守看管。”
他歎了口氣:“不過李三爺你放心,我已經下了海捕文書,就算這人跑到天涯海角都絕不可能逃脫。”
說着他話音一轉笑吟吟地看向了林若草:“林姑娘真乃神人啊,才短短幾天,就破了這多金案,這效率這本事,下官是自愧不如啊。”
“等林姑娘入了秘事處,還望你不要忘了本官呀!”
他這話語轉的有些太快,讓林若草都有些猝不及防。
這案子還有這多疑點,怎麼就賀喜上了?
消失的繡花手帕,府衙前和晴月木為風身上沾着同一款梨香的美人。
這些都還沒查清呢。
“等會我就派人套上馬車,送林姑娘你返回秘事處考點。”
他說着就招手要吩咐下去,林若草連忙擺手拒絕了:“何縣令,這案子我還有些許未查清的地方,不急着返程。”
何縣令臉上的笑容一頓,他看向林若草:“林姑娘,這案子都這麼清楚了,你還有哪裡未查清呢?”
“我們衙門搜出來的證據如此清晰,足以說明真兇是木為風了,怎麼,難道你是不相信我們衙門查出來的證據嗎?”
他收了笑容,沖着林若草怒目而視。
這帽子扣的有些大,林若草腦子飛快思考着說法。
香味這個東西太片面,說出來大家不一定信,不能當做理由。
手帕也大可直接推到木為風身上,容易被反駁,也不能。
那便隻能是這個了。
“這不是木為風還沒被抓到嗎?我對他怎麼假死,又怎麼渡河,還有如何避開人将東西弄到李府,挺感興趣的。”
何縣令聞言,大笑出聲:“原來如此,這些,等我們抓到木為風之後定會修書一封告知與你的,你放心好了。”
似乎看出林若草還有些猶豫,他眯起了眼,沉着一張臉:“怎麼你難道還要留在這指揮我們抓人不成?”
“林姑娘啊林姑娘,本官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還沒進秘事處呢,就算進了,這抓人也不歸你們秘事處管,就不要越俎代庖了。”
林若草也眯起眸,與何縣令對視,氣氛開始凝結,在場無一人出聲,四周靜逸的可怕。
就當林若草忍不住反唇相譏的時候,何縣令突然笑了一聲。
“哈哈,林姑娘,你到底是個女子,這腦袋聰明但這身體還是要差些,這抓人多有兇險,萬一你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好向上頭交待,說句不好聽的,你留在這,我們就得束手束腳,挺耽誤我們辦差的。”
這夾槍帶棒的話擠兌的林若草活生生氣笑了。
身體差,呵,如果可以,她真想當場掏出匕首讓這個所謂的何縣令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但此刻她隻能忍着,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這到底是人家的地盤。
自己還得設法留在這裡才行。
正當她思考着對策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傳來:“也不慌送林姑娘走吧,人家來一趟就一直在破案子,還沒好好歇歇,正好明日我要辦喜事,讓林姑娘參加沾沾喜氣,也好歇上一歇。”
說話的是李夫人,她嘴角蓄着一抹淺笑,看向林若草的目光溫和有禮,讓人頗有好感。
“我房中的三等女使,晴暖,明日出嫁也算喜事一件,不過這女使出嫁,排場自然不會很大,林姑娘要是不嫌棄,明日就來喝喝喜酒,”
晴暖,那個瘋了的女使,晴月的姐姐?
林若草看向地下跪着的晴月,她沒什麼反應,似乎絲毫不在乎她姐姐的樣子。
“老爺,晴暖也在我房中伺候了有些日子了,明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唯一的妹妹就是晴月了,總不能讓她嫁人還帶着牽挂吧。
我呀替她開口求老爺一事,這晴月雖犯了糊塗,但終究也沒釀成什麼大禍,你就饒了她這一次,罰她出府,終身不得再進李府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