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

卻說林墨軒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恍惚了一會兒才從包裹中翻找出兩瓶藥。

花吹雪、冰焱。

少年人遲疑了一瞬，想把花吹雪收回去，隻是打開冰焱的藥瓶看了看餘量，卻又把花吹雪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些藥還夠用不夠用。冰焱固然是愈傷更快，但倘若不夠使，還是得用父王送的這瓶花吹雪。

他想了片刻，又拿出一瓶補血益氣的藥，在口中含了一丸。

——他還欠母妃十六記戒尺，倘若不用藥，他隻怕今日撐不過去。

藥丸在口中化開，林墨軒隻覺神志清醒了幾分。忽聽門外有人輕敲了兩下，他起身去開門，果然見是荷衣靈衣二人拿着火盆水盆送了進來。

“多謝。”

落魄公子即使滿身狼狽，卻仍不曾失了禮數。林墨軒颔首道了聲謝，讓兩人将物品送進屋中。

“我自己處理即可，不必勞煩兩位姑娘。”

荷衣放下火盆，轉身卻道：“我等奉了公主命令前來，理應留在這裡，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

林墨軒頓了一頓，最後也隻道了一聲：“辛苦。”

他自幼是王府世子，用慣了侍女宮娥，自然也不會覺得屋中多了母妃的兩個貼身侍女會有什麼不便。少年人撕下身上淩亂的布條，将烙鐵丢進火盆中燒了一會兒，随後拿起穩穩的烙在傷口上。

“啊！”

靈衣失聲驚叫，和荷衣二人不自覺握緊了雙手。

滾燙的烙鐵印上血肉，燒起一道袅袅青煙。靈衣和荷衣吓得花容失色，倒是那個親手給自己上烙刑的人隻不過微微蹙了眉，擡眼時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

“抱歉，讓姑娘受驚了。”

林墨軒歉意地颔首示意，手上卻依然将烙鐵丢回火盆中，待烙鐵重新燒熱後，他又提起烙鐵燙在另一處傷口上。

如此反複幾次，将傷勢最重的幾處都止了血，林墨軒方丢下烙鐵，用巾布沾了水開始清洗傷口，随後在傷口上淋上冰焱。待一瓶冰焱用盡，他又取了花吹雪，塗在餘下不甚嚴重的傷口上。

他處理傷勢确實很熟練，無論胸前還是背後的傷口都被妥善地照顧到。而等到林墨軒抽出白練準備裹傷的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荷衣和靈衣終于動了。

“公子。”荷衣上前兩步，“我來幫公子處理罷。”

“勞煩了。”

林墨軒并不堅持一定要自己裹傷，他将白練交給荷衣後，便閉上眼任由對方動作。待荷衣纏好了傷口，他方睜開眼道了聲謝，自己取出衣物一一換上。

待更過衣，林墨軒又挽起了衣袖，在手腕上被麻繩磨出的傷口處淺淺塗了一層花吹雪。荷衣見狀便也拿白練過來，在少年人的手腕上仔細纏了一圈。

“公子看可還有什麼疏漏？”荷衣将白練還給林墨軒，“倘若無事，我們姐妹便回去複命了。”

“我同姑娘一道過去。”林墨軒道。

對上荷衣靈衣二人錯愕的眼神，林墨軒頓了頓，低聲解釋道：“殿下隻命我處理傷口，并未允我回來休息。”

他和母妃做了交易，用挨耳光換了母妃不打擾父王處理公務。母妃履行了承諾，他自然也會兌現他的諾言。

靈衣沉默了片刻，側身讓步：“公子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