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鋤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荊長雲,這段時間聽說齊塵月對這小子好的不得了,明明之前也沒聽說他們倆有交情,也不知道這小子靠什麼這麼招他喜歡,哪裡都帶着。
荊長雲注意到張憶鋤的目光,在他第二次瞥自己時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沒過一會兒,外面就傳來聲響。劉副局扯着嗓子喊:“伯克利先生,司令在裡面等你呢,别急,我找人給你泡茶。”
荊長雲适時快速過去打開門,請人進來。
齊塵月和張憶鋤站起來迎接他。
伯克利先生走到他們面前握手以示友好,然後坐到了沙發上,荊長雲給伯克利先生端來茶水後離開了房間,關上了門。
伯克利:“齊司令,我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情況,發生這種事情真是讓人出乎意料。”
“這次的事情是我們的問題,沒有保障好你的雇員和貨物安全。”齊塵月對上伯克利的目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會盡力解決這件事情。還請伯克利先生告知我們最近是否有人與你有沖突或不和睦。”
“齊司令這是覺得是有競争對手或者仇人故意的?但很抱歉,我并沒有與什麼人交惡。”伯克利看了一眼冒着熱氣的紅茶,卻沒有要喝的打算,“而且,齊司令,你知道這批東西的價值,必須盡快找回來,不然我這筆損失應該找誰買單。”他用着肯定的語氣,說着疑問的話,眼睛卻盯着齊塵月,用禮貌遮掩溢出的絲絲縷縷的煩躁。
張憶鋤把手搭在膝蓋上問道:“伯克利先生,那你覺得多少天比較合适呢?”
“最多10天。”伯克利正了正西裝,站起身來,“還請你們費心了。我還有很多事情,就不在這久待了。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
齊塵月擡頭與他的目光交彙,站起身來朝他微微點頭:“好的,我會給你一個好消息。”
送走了伯克利之後,齊塵月又在警察局交代了一些事情,安排之後的一些事務,然後和張憶鋤告别。張市長馬不停蹄的趕回政府辦公樓調派許清生過來協助,然後又要安排加強車站碼頭的巡邏,敲打下面的人。
齊塵月告知劉副局,等許清生和趙習源過來安排好時間,開個會。
他站在門口沒找到荊長雲的身影,問身邊的一個小警衛:“看到荊副官了嗎?”
“報告,荊副官剛出去了,沒說幹什麼。”小警衛正用打字機打着報告,聽到他的詢問,馬上站起身來敬禮回答。
齊塵月點點頭,回到辦公室拿起那杯已經溫了的茶水喝了兩口,心裡很不是滋味,放下杯子閉上酸澀的眼睛。他得把林錦橫先摘出去,周小虎是他身邊的人,明顯這刀子是沖他去的,再留下來查案子,無論結果怎麼樣,萬一被有心人扣上監守自盜,又拿妻子洗清嫌疑的帽子,那後果簡直想都不敢想。這個背後的人手段狠辣,林錦橫這會兒正是悲憤欲絕,情緒都控制不好,更是容易着别人的道。啧,看他那樣子,晚些還是偷摸去看看他吧。齊塵月想起林夫人的樣子,自信又明媚的人,就像張憶鋤說的那樣,一朵鮮紅的玫瑰卻被這場初秋的暴雨澆的凋零了。獨眼男人,天津有這号人嗎?去了南邊,中途會換車嗎?撞人的醉酒死亡的法國人,倘若是伯克利反悔不想捐出這批貨,那沒必要費這種周張,總不會是貪政府本就沒多少的錢。張市長有沒有可能在裡面有摻合呢?會不會是哪個幫派幹的呢?淩亂的思緒讓他頭痛,但又得仔細的回憶這些細節。
兩聲敲門聲後有人進來,他睜眼看到荊長雲拎着裝好的早餐小跑到他身邊:“齊先生,先吃點東西吧。”
齊塵月示意他坐下一起:“我罵林局是不是很過分?”
“齊先生,我知道你雖然生氣,但不是真的想在這種節骨眼上怪他。”荊長雲把灌湯包放到齊塵月那邊,遞給他一雙筷子,“你讓他看顧碼頭出了事情,即使林局已經受了莫大的委屈,你若不開口罵他表明态度先敲打他,其他人的叫罵聲就會此起彼伏。沒辦好就是沒辦好,沒人有特殊權利因為自己受了傷害就可以不擔責任。直接罵回去也挺好的,省的多費口舌還要和林局糾纏着不讓他再查案的利弊。我送他離開的時候,他了解你這樣的想法。”
齊塵月聽着他的話走神,低頭吃了一個湯包,不小心被溢出的湯汁燙到了舌尖。他不自覺的張口吸氣,唇角接上了遞過來的溫茶。
荊長雲把杯子送到他面前,探頭看他:“還好吧,不用着急吃,趙哥和許科長沒有這麼快來的。”
齊塵月放下筷子接過茶水看着面前的人:“你吃了早飯沒有?”
“嗯…别擔心,我一會兒再去。”荊長雲錯開那人的眼睛,想到了什麼又把目光轉回來,對上他眼底的自己,“齊先生,我覺得有些奇怪。張市長與你說話裡,第一句就是提貨物,他完全不知情,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首要關心的不應該是人嗎?”
“小心燙。”齊塵月夾起個包子将筷子遞給他,結果荊長雲直接就着他的手叼走了這個湯包,“是有些奇怪,但在這些人心裡,比起貨物的價值,誰會在乎這幾條人命呢?”
“你會在乎啊,所以你才坐在這,而不是掏錢解決。”荊長雲吃着那個包子含糊不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