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車窗搖下,姜冉一襲紅裙,瞪着眼,擺着一副臭臉看着許清生:“還不上來。”
許清生一看見車裡的人,頓時僵了一秒,然後推着荊長雲一起迅速的坐進了車裡。
我很焦灼,荊長雲坐在他們倆的中間心裡默念,然而他們倆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氣氛非常奇怪,一片寂靜沉默,誰都不講話,司機通過密集的人流,出了租界後,默默的掏出一塊方巾擦了擦額頭。
“你好,姜科長,多虧你了。”荊長雲思來想去還是向一臉火氣的姜冉打了個招呼。
姜冉收了那副樣子,露出一個笑容,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久仰了,半個多月了還沒正經和你說過話呢,荊少爺。”
“……”荊長雲聽着姜冉的話,好像沒什麼毛病,好像又很奇怪,讓人很不舒服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許清生,發現他在旁邊正襟危坐,眼睛偷摸着從後視鏡觀察姜冉的表情。他這是做了什麼讓她生氣了嗎,跟個鹌鹑一樣。
“您二位怎麼上這來啊?”姜冉交疊抱着手臂,從後視鏡裡與許清生對視了一眼,準确的來說應該是瞪他一眼,不緊不慢的開口。
荊長雲看許清生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好充當了這個話頭:“我們來查查今天林太太車禍的法國人。”
“有眉目嗎?”姜冉的語氣變的有些悶,“算了,不好說,有要幫忙的喊我就行。”
荊長雲看着姜冉點點頭:“多謝姜科長,已經有些線索,你放心。”
“那就好,看來這一趟不是白來。”姜冉的語氣比之前好了許多,“不過,你怎麼會跟他待一塊兒?”
荊長雲解釋道:“我來幫許科長一起處理這個案子,順便朝他學點東西。”
“那你得撿着學,學點好的。”姜冉翻了個白眼,聲音故意揚了一點。
荊長雲不知道該回什麼,默默的轉頭看向許清生。許清生隔着荊長雲探頭一臉怨怼道:“我幹什麼了,冉冉姐。都這樣好幾天了,你有什麼事直說不行麼,祖宗。”
姜冉看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隔着荊長雲罵他:“你幹什麼了你來問我?你自己記不了一點?看起來是個呆瓜,私底下你是煙酒女人都來啊!”
“不是,誰抽煙喝酒找女人了?我哪裡抽煙,酒倒是喝了,但也不多。找女人,我上哪找,找了誰,你倒是說啊。”許清生一臉無奈,自打上回喝多了酒後,姜冉看見他就叫他滾遠點,真是奇了怪了。
姜冉别過臉咬牙切齒的嘟囔:“去你的,屁點子大的記性,頭一天親了我說喜歡我,第二天抱個女人在花園團團轉,真是晦氣死了。”
荊長雲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事情,整個人僵在位置上一動也不敢動。邊上的許清生已經成了一塊石頭卡在位置上了,顯然整個人比荊長雲還震驚。
那邊姜冉越說越氣,揚聲喊道:“停車,給老娘滾下去!侬個夜壺水,阿奎西!”(你個浪。蕩。男,傻子)
荊長雲被連帶着和許清生一起被丢到西市大街上,兩個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車的。荊長雲看了一眼還呆愣在路燈下的許清生:“許長官,好本事。”
“這下子怎麼辦。”許清生緩過神來,“我怎麼半點印象都沒有呢?什麼時候的事情。”
“自然是弄清楚前因後果,再做打算。”荊長雲,“許長官,你還沒告訴我,你知道是誰和他見面了嗎?”
“噓,别煩,明天再說。下班了,我要趕緊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許清生轉身攔了一輛黃包車,又折回來低聲道謝,“今晚那一槍多謝你了。”
荊長雲看着許清生離開後,自己琢磨着也沒多遠,就沒攔車,快步朝司令府走去。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餓意湧上來,一發不可收拾。他擡手借着路燈的光看表,發現已經九點多了,路上的行人已經稀疏了許多。
荊長雲回到司令府時,發現齊塵月坐在一樓的沙發上,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荊長雲三步并兩步的跑到他身邊,撐着沙發從他後面問他:“齊先生,你在等我嗎?”
“嗯,怎麼這麼晚才回。”齊塵月放下文件,回頭笑着盯他,“今天辛苦你了,坐下說。”
荊長雲坐到他旁邊:“我不辛苦。”剛說罷,肚子就喊了起來(我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