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外面，簡直是慌亂不堪。

“三哥，不是說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嗎？”一個男人扒着門跑出來，“這群混蛋說好了給我們備車和錢，居然騙我們，直接放火想燒死我們所有人！”

“别他娘的廢話了，趕緊跑！”劉三從着火的房子裡出來，看着身後已經有警衛員進到村子，低罵一句，回頭射殺了一個警衛員。

跑過幾個拐角，他看到了白天被綁在泥牆邊的一個人質，那人掙脫了繩子跌跌撞撞的跑。他冷笑一聲，擡手準備給他一槍，卻在開槍前一秒手腕傳來劇烈的疼痛，手槍脫手，他回頭對上一個人，遠遠的，看不清模樣。

齊塵月放下手槍，擡手揮下：“動作快點。”

齊塵月看他殺人那麼順手，不禁有點擔心荊長雲的情況。

身後的士兵分成兩批，一批搜索人質一邊抓捕綁匪。士兵們的動作更快，馬上就将村子裡的人都搜出來，一個一個人被帶出來，唯獨不見荊長雲的影子。

長時間的沒有消息讓他有些煩躁，齊塵月在軍隊後面冷冷的盯着被軍隊包圍起來的村民，那些之前反抗的男人這會兒也明白自己的境地，他們被繳了武器，這會兒被綁在一塊兒跪在地上。黑壓壓的槍口直直指着他們，他們的臉色這會兒因為驚恐變得慘白。為首的那個獨眼男人手腕上有被齊塵月打穿的彈洞，這會兒還在不停的流血。他跪的歪七扭八，盯着齊塵月的眼神仿佛是想在齊塵月身上撕下一塊肉。女人們捂着孩子，縮成一團，忍着嗚咽聲盯着圍着自己的一衆官兵。孩子的哭鬧聲牽動着每個人的神經，瑟瑟發抖的縮在家人的懷裡。

原本的村莊此刻火光沖天，火焰竄上房頂，黑煙像一條長龍直沖雲霄，周圍的土地被這場火照的像是清晨。

“找到了沒有。”齊塵月的語氣已經相當不耐煩，對着從村子裡跑出的列兵問。

“司令，我們都搜過了，就是沒有荊副官的影子。”那個列兵皺着眉頭緊張的回話。

齊塵月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慌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繼續找！哪裡都别放過。”

齊塵月沒有再留眼神給列兵，直接大步走過去，包圍着村民的士兵給他讓開一條道。他走過去一腳踹翻那個獨眼男人，然後抓着那個男人的頭發把那個男人拽起：“人到底在哪？”

那個男人剛被踹的七葷八素的，這會兒緩過來。啐了一口血水，露出一個嚣張的笑容：“殺了！昨晚就拿屍體喂了狗！”

“别拿這種東西敷衍我，你就指着他的命讓你多活一段時間。”齊塵月的白手套上全是血污，他的手更用力了一點，那個獨眼男人死死的瞪着他。齊塵月環顧了後面一衆瞪着他的人，露出一個瘆人的笑容，沒有預兆的松了手，那個男人的頭砸在地上，齊塵月站起身俯視着他們，語氣冰冷道，“把那群女人孩子拖出來。一個一個殺，殺到他們說為止，這個這個這個，都拖出來，就從她開始。”說着，指向人群裡的一個女人。

幾個士兵開始從人群裡拖出女人和孩子，尖叫聲和哭喊聲此起彼伏。有的人看到自己老婆孩子被拖出去，瞬間變了臉色，帶着哀求的眼神盯着劉三。

士兵的動作非常利落，這會兒拎起一個女人就是一槍，沒有絲毫留情。馬上又拎起第二個。

齊塵月就着身後的慘叫聲和槍聲，冷笑一聲，掃視了一眼那些開始慌神的男人：“現在開始，咱就慢慢玩兒。”

“三哥！你快告訴他吧，三哥！”

“三哥！劉三！我要殺了你！”一個看到自己媳婦死在面前的男人猛地爬起，往前沖，被一槍擊斃。

慘叫聲越來越響，齊塵月脫下那雙滿是血污的白手套，丢在地上。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如你所見，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三聽到自己妹妹的尖叫聲，猛地擡頭看到劉娟被拖出人群，瞳孔放大，馬上開口道：“綁在我家竈台下面的洞裡。”

齊塵月露出一個微笑，沒有馬上阻止士兵的動作，劉三的頭上有些冒冷汗，喉嚨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眼裡倒映着被火光渲染的仿佛殺神的齊塵月，看着他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心慌。

齊塵月冷笑一聲，揮手示意暫停。

他脫去身上的外套，浸透了水，接過了士兵遞過來的一個濕棉口罩，一邊快速的準備，一邊語氣随性的好像在叙述什麼簡單的故事一樣說道：“等會兒人找到了，要是哪裡出了什麼毛病，咱們呐，就回來繼續，反正火一時半會兒滅不了，正好加加新柴。”說完，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被拖出來的女孩兒，快速的帶上口罩走進火光裡。

他帶着兩個人直奔劉三的房子，沖到後面的廚房，掀開鐵鍋。這時的荊長雲已經被煙熏的意識不清，隻感覺有人把他撈出去，扯掉了他口中的布團，一個濕濕軟軟的東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還帶着一點熟悉的味道。接下來他就被那股熟悉的味道包裹住了，可能是潛意識覺得自己安全了，他徹底暈了過去。齊塵月割開繩子，背着荊長雲到安全的地方，跟着他的兩個人在前面幫他開路。

随行的醫生馬上替荊長雲簡單檢查了一下，發現身上有很多被毆打過的痕迹，但還好沒傷到要害，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份，故意留手。傷口和淤青讓齊塵月的眼神更加陰沉，周身的氣息變得非常冰冷。醫生接下來又說吸了太多的濃煙，可能對氣管和肺有一定的損傷了。齊塵月的臉色更是難看，眼神裡寒意這會兒蓋都蓋不住，趙習源很久沒有看到齊塵月這副樣子了，但看看荊長雲的情況也是覺得格外憤怒。齊塵月讓醫生先帶走了荊長雲回院治療，轉身看着跪成一團的一群人：“全都帶回直隸第一監獄，除我簽字，否則任何人不得接近。”

所有人收槍敬禮：“是，司令！”

趙習源站在齊塵月旁邊，遞給他一塊濕的帕子，輕聲道：“司令，他們知道長雲是誰，所以留手。說明有人給他們消息。”

“我知道，将劉三秘密押送，對外稱他死了。屍體直接被我丢到火裡燒成了煤灰。”齊塵月接過趙習源遞給他的濕帕子，擦着手對趙習源下命令，“我到要扒扒是哪個不長眼的死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