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邺城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臨沭小築,臨沭小築依山傍水,這裡有他耗費數年時間才培養出的頂級人才,也有完全按照他心意打造的頂級園林。
整個莊園布置極為精巧,舉目望去前面樓台亭閣錯落有緻,門樓雕刻精美,石燈伫立,遊廊繞院,畫影壁牆,遊廊上挂滿玻璃畫聖壽無疆紋挂燈。
知道永安侯府豪橫,卻不知如此富貴,一條簡單的遊廊竟然挂着數十個琉璃燈!即使蕭氏的現下正經營着琉璃的生意也經不住這個啊,該不會整個莊子都挂滿了琉璃燈吧?
衆人都是頭一回來這莊子,莫不被這陣仗給吓到了。
“阿碩,你該不會把你家鋪子裡的琉璃都挂到這兒來了吧?”趙訕目瞪口呆問道。要知道之前琉璃的方子都是由皇室掌控,産量極低,一度成為皇族專用之物。後來大魏滅國後這方子落到蕭氏手裡,前朝珍寶司的工匠也大多成了永安侯的私奴。
每年蕭氏之會将少數琉璃制品送進宮,大多數都是蕭氏子弟自用,除了親近之人能得個一兩件,再從不外流。
前幾年蕭家不知怎的突然就開始做起了琉璃生意,數量不多,卻是個頂個地精緻華美,一度為所有世家貴族追捧。這幾年靠這個蕭氏掙了不少的銀子去。
聞言蕭允碩笑了笑,“哪有那麼過分,這可不是那金貴的五色石,隻是家中工匠燒制的小玩意兒而已!”
他這話也不作假,當年琉璃方子确實流入到蕭翎手裡,因為其制作困難産量極低,所以極其珍貴,每年産出會分出其中一小部分裝模作樣送進宮,剩下的大部分都充作蕭翎私産,被他一人獨享。
後來他拿出那個方子,說是琉璃其實就是玻璃,而且那方子還不是成方,他哪裡知道具體制作的比例和流程,也就是當年查找資料時無意看過幾眼記了個大概,也虧那些工匠本領不俗還真就讓他們造出來了。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琉璃和玻璃是一個東西,也确實是同一種東西,但是兩者的差别就像A4紙和宣紙,都是紙但是完全不一樣。
他還是更喜歡古法琉璃的厚重感,但是蕭翎明顯更喜歡玻璃的清透,為此最初制造琉璃的工匠幾乎都到了他手裡。臨沭小築裡有不少的琉璃制品,像是這種挂在廊下的物件他舍不得用琉璃,就用了玻璃。
盡管這裡的玻璃也是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造價并不低廉,産量也極低,但是蕭允碩還是改不了上輩子的看法。
“就這還是小玩意兒呢!”趙訕搖頭,以他的眼界自然能分辨出這個和琉璃的區别,蕭家鋪子裡多數都是這玩意兒,雖然蕭允碩時不時也會送他一些,但他仍常去光顧。
相較于琉璃他更喜歡這玻璃,更清透,更好看,也更願意自己去淘得好東西。
“從未聽說三郎君還喜歡清談啊!”過了前面的樓閣,後面是一片梅園,中間特意讓人挖空引了溫泉水來,湖中養着荷花,湖内特意修建了涼亭,是個圍爐煮酒的好地方。
清雅素淨,泉水漣漪,頗有清談的那股味道。聞言蕭允碩不禁失笑,他在前面引着衆人繼續往裡走,“家中長輩喜梅愛蓮,這是特意為其準備的。”
幾個親近之人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為誰準備的,其餘人則是在心裡思考這位長輩到底是誰?能在蕭允碩私産裡擁有這麼大的梅園,可不是一般的親厚。王大夫人首先被他們排除。
雖然現在看似蕭家的兩位郎君關系尚可,但那是對外,對内可就不是了。今日一事也讓衆人明白,蕭允碩與蕭允澤之争,隻在他們兄弟二人,外人不可輕易插手其中,關鍵時刻二人還是會聯手一緻對外的。
細細想來,這梅園極有可能是為蕭郎君的親娘準備的。
跟着蕭允碩于花樹間的一條蜿蜒小徑穿行,出了梅園他們才看見一條清幽的小河從前而過,河邊停靠着小舟,邊上有身穿青衣短襖的小厮撐船,很是幹淨利索。一道石拱橋跨河而建,兩岸則是花木蔥茏,山石點綴,站在拱橋上還能看到隐藏其中的青石小路。
因着是頭一回來,大家都打着遊園的想法打頭就拒絕了蕭允碩安排的轎攆,走了這麼久竟還不見校場,也幸虧這都是武将子弟,一個個身強力壯精力充沛得很。
“難怪阿碩這園子建了這麼久!”蕭允瀾跟在後面,信步閑聊,這裡的景色極美,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過了這邊的竹林,再往那邊走便是校場,那邊就是養馬的圍場,圍場與後面這片山是連在一起的,大家一會兒可以去跑馬,過後再去前面泡會子溫泉解解乏,也是極為不錯的!”東北角辟出來的校場,上面擺着各式武器,再想到後面的馬場,衆人莫不是心癢難耐。
邺城多權貴,像這般跑馬的地方可不多,衆人一擁而上,在馬場裡挑選馬匹。幾個愛狩獵的用抓阄的方式分成兩隊,開始在山中比賽狩獵,不愛狩獵的人,要麼去打馬球,要麼繼續遊園去了。
孫骐珏翻身上馬,指着場地道,“我怎麼瞧着你在那修建的還不少女娘們喜歡玩的東西!”
在這裡修建打馬球的球場并不為奇,畢竟男孩子喜歡玩得也就這些,前面蕭允碩還特意準備了賭場呢。可是那些子錘丸就顯得突出了。
“我阿娘和妹妹來玩總要有人陪着啊!”他搞這些事為了圈銀子不假,但也是為了許言栀和阿福能有個地方松快松快,在别人的地盤即使主家再周全也不如自家地盤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