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這樣說來,現在這赢府,是二姨娘在當家?”
“事情倒還沒到那一步,中饋的鑰匙在太太手裡。”
淩霄心裡已曉得,二姨娘到底年輕些,赢勳明顯偏向她。而太太至今能掌中饋,想必是刑部兒子的分量。
夠複雜得,自己前世今生還沒與女子暗鬥過。這一進府邸,就得應付這些女人,還不能用打的,難!
不過從馬車來看,赢環在赢勳心中分量挺重的,應該不會受欺負。笑了笑道:“多吃些,明兒還趕路。”
姚準連連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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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的六月已逐漸炎熱,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熱流。高聳城牆門口,排着長長待入城的馬車隊伍。
今日進城的人頗多,淩霄她們的車輛正排在後面等着入城。桃子忍不住出聲:“主子,要下去不?”
“自然。”
桃子即打起車簾,淩霄跳下馬車。當腳落地那一瞬,心裡道不盡的歡喜。西京是個繁華的好地方。也是追尋自己去逝的源頭。一切疑惑皆會有答案。
淩霄嘴角的笑意越發見深了。正在伸着懶腰的桃子看了看,大小姐笑得如春光般明媚,卻無端有幾分神秘。
不像先時,能一眼看透。她輕言道:“主子不活動一下筋骨麼?”
淩霄淡淡嗯了一聲,在車上躺了三個多月,這會子吹着這風都是舒坦的,她沿着馬路走了走。
原以為路途會寂寞,不曾想車裡有桃子說笑,車外有姚準及其護衛打鬧。三個月下來,皆混成了兄弟姐妹,也沒人再拘謹了。
倒是桃子長胖了一圈,看起來像個樣子了。有自己在,這二姨娘往後想欺負她,怕是尋不到機會了,淩霄暗自笑了。
桃子指向後方,興奮道:“主子你看那,少爺來了。”
淩霄轉頭看去,遠處正走來個身長玉立的少年。穿衣青色長跑,十分講究。
少年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眉眼有幾分随了姜老夫人,清秀俊朗,下颚略寬闊了,顯得的神色剛毅。
這是赢勳的長子,毅塵。
他向姚準道:“姚叔連日在這等你們,就怕錯過。總算是盼到你們回來了。”
說話間,瞧了眼淩霄,皺了皺眉問:“莫非她就是家姐?這模樣倒像是妹妹。”
姚準喜道:“少爺,她就是你姐姐赢環。”又指與淩霄道:“這便是你弟弟赢少爺。”
淩霄心中一愣,沒想到這赢勳這樣重視自己,打發個下人來接也能說的過去,竟然還來了個長子。
又瞧着他俊朗的模樣下,少了幾分少年的活力,想來是家裡那老爹管教嚴厲的緣故。
忽想起棠曦,不免有些心疼。玩笑道:“這西京就是不一樣,一來就撿了個這樣大的弟弟,實屬幸事。”
毅塵作禮,硬邦邦道:“長姐好!小弟有禮了。”
淩霄摸了摸他的頭,眉開眼笑道:“塵弟好!不必多禮。往後,姐姐可指望你,帶着我熟悉這西京的一切呢。”
毅塵詫異看着這首次見面的姐姐,竟摸自己的頭?可自己不僅不反感,還生出幾分喜悅,連帶着僵硬的臉也松了幾分。溫和道:“那是自然。這幾日,母親一直念叨你呢。”
“母親?”
淩霄心生疑慮道:“塵弟是說,是太太指派你來此接姐姐的。不是父親?”
“父親?”
毅塵明顯一愣,奇怪道:“姐姐為何認為是他?近幾年他在我們面前從未提起過你。”
淩霄懵了,有點懷疑自己的思維了。難不成自己從始至終都想錯了?
還沒來得及細思量,忽聞得一陣馬蹄聲,衆人皆回頭看去,隻見一隊騎兵飛奔而來。
眨眼間,人馬以至眼前。淩霄見領頭的男子二十六七的模樣,眉宇間透着股英氣,皮膚略顯粗糙。穿着行軍裝,騎馬姿勢随意,有着男子特有氣魄。
隻見他掃視衆人,在看見毅塵後翻身下了馬。毅塵與姚準忙向前,作揖道:“見過靖王爺。”
“不必多禮,你們這是?”
毅塵将淩霄指與靖王道:“在下來接長姐,赢環。”
淩霄有一絲恍惚,細瞧着這張五官端正的臉,總好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即大方福身道:“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