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岚道:“多謝姐姐提醒,小妹去去就來。”
媛之淡淡笑道:“别急了,我們在這等你。”
媛之與婉玉見她離去,方找了位子坐下。不想有宮女捧上了茶,她們便邊飲茶,邊說起了閑話。
須臾,窦岚方才走了過來,再次向我行禮道:“小妹見過姐姐,你今兒為了我招惹到那姚姬。想必日後麻煩會不少,可得擔心才是。”
媛之想着第一次與姚姬見面的情景,端起茶杯,悠閑啜了一口。溫和道:“人于人之間,有的天生就不對眼。見面就是敵人,沒有緣由。所以有沒有今兒的事,結果都一樣。你不必放在心上。”
窦岚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又搖了搖頭道:“多謝姐姐如此寬慰我。小妹記下了,今兒咱們好生應選,日後在一處也有個伴。”
媛之笑着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忽來了幾個小内侍,喚了一衆人去殿外排隊。
她們方才走了去,沒想到媛之排在最末。眼瞅着前面百十來人,想着天黑,能輪得到我自己不。
為何自己會排在最末?擡頭掃視一圈,隻見側面前方的姚姬,向自己做了個嘲弄的鬼臉。
忽然想到,她姐姐是貴妃。看來是她在為難自己呢,心裡淡淡的笑了笑,希望這能平息她内心的怨怼。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又見應公公站在首位。
大聲道:“我大姒皇朝,三年采選一次秀女。乃是為皇上充實後宮,繁衍子嗣。但凡秀女,皆需身體健康,儀容端莊,體态豐滿,肌膚細膩。為此,大家先分組,由餘嬷嬷,金嬷嬷帶人檢查其身體是否合格。”
話落,隻見一衆人,皆在嬷嬷們的指導下分了組。共十二點組,自己與窦岚均在最後一組。幸而内政廳派出的衆多人手,檢查忒快。恰在正午過太陽偏西時,便到了媛之這一組。
媛之仍舊是最後一個進去,嬷嬷們脫了她的衣裳,檢查她身體各處,從牙齒到腳無一遺漏。待她出來,見外面隻餘幾十人左右了。
遂嬷嬷們又将所有人分了十組,每組七人,媛之仍是最後一組。從第一組第一人,開始進入詩選殿。她便一直在後面默默等着,誰知這一等,竟等到了太陽落山。
終是輪到了媛之這一組,隻見窦岚進了殿,待出來時已是滿面喜悅,看來是入選了。
媛之與身旁的秀女,最後進入詩選殿。此時,殿内已掌了燭火。她偷瞧了瞧旁邊秀女,見她手揉着紗巾,正緊張瞧自己,媛之方向她微微一笑,她回自己一笑,松了口氣。
隻聽得内監喊道:“百野鎮鎮長之女韻紅,年方十六。”
她連忙往前走了兩步,作禮道:“臣女韻紅,參見太後,願太後千歲千千歲。”
媛之心底納悶,皇上不在麼?不禁擡頭瞟了一眼,見左位已空,隻有一個太後無精打采坐在右位,身後站着兩個精明的嬷嬷。她忙低垂了眼。
聞得,太後慢悠悠聲:“小陳子,這真是最後兩個了不是?”
“是,太後娘娘。”
“嗯!那就好。别怕,把擡起頭來。”
伊紅直了直身體。太後溫和道:“不知你素日裡,喜歡跟着父母做些什麼?”
伊紅緊張道:“回太後,小女平時愛看些書,閑時做些女紅。”
太後溫和道:“哦!歡喜些什麼書呢?”
伊紅吐了口氣,小心翼翼道:“一般讀四書五經,其次是禮記。”
太後淡淡笑道:“嗯,你太緊張,可知答非所問。認得幾個字挺好。不過啊!你不适合在宮裡,小陳子,讓她回吧。”
話落,隻見韻紅即轉身。此刻,她面色蒼白,身子搖晃着好似要倒下。媛之連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含淚涼涼一笑,腳步踉跄的走了出去。
内侍喊道:“赢侍郎之女,赢環,年方十七。”
聞言,媛之遂擡起頭往前走了幾步,福身垂眼道:“臣女,赢環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話落,半響沒得回應,殿内靜的可怕,落針可聞。莫不發生什麼事了不成?
媛之忍不住展眼看向太後,她們就這樣四目相視。不知是錯覺不是,見太後眼裡那驚喜的目光,竟夾雜着點點淚花。良久,她激動道:“你過來些。”
媛之向前走了兩步,微笑道:“臣女赢環,見過太後。”
她溫和道:“你平日裡都讀過什麼書?”
媛之想着自己自小從未讀書,認識字。可聽毅塵與桃子講,自己出事前是會寫字,識字的。
至于為什麼會,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如今,這腦袋猶如少了根經,已是半個不識得。
她羞愧道:“太後見諒,臣女不曾讀過書,也未識過字。是個睜眼瞎子而已,實在無顔見您。”
太後吃驚看面前的女子,溫和道:“那你可有何愛好?”
媛之嬉笑說:“臣女自小就愛好分練靈草藥,給人把脈治病。”
太後面露喜色道:“哦!好,好!竟也是這樣的巧,可見上天長眼了不是。即如此,應有其道理。小陳子,記下名字留用。”
巧?自己會把脈治病與誰巧合了麼?方才留下我了?媛之心一緊,隻覺忒奇怪。無論如何,已心想事成。她溫婉一笑,行了禮,方退了出去。
不想窦岚還在殿外等着自己,見她已迎向來道:“姐姐,如何?”
媛之微笑道:“往後,咱們可常相伴說話解悶。”
倆人興高采烈,即往宮外走了去。才剛出宮門,桃子與松湖便迎向媛之,扶着她上了馬車。
媛之坐在車裡朝窗外望着這座皇宮,想着與皇帝以往的種種,心底不禁升起幾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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