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昙毫無防備,被她撞得連連後退,使了内力才穩住身子。
“街上人多,跟我來。”宋檩還沒緩過神來,又被他摟着往一邊走。
兩人在一條小巷邊停下,宋檩扶着他的胳膊喘氣,“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他倒是腿長步子大,自己跟不上啊!
瞿昙哪顧得上這些,抱着她坐到一側的石頭上,就要查看她的腳。
宋檩驚地站起身,跳開兩步遠,一臉防備地看向他,“你做什麼?”
她的不配合讓瞿昙有些惱火,皺着眉又将她摁坐在石頭上,“坐好,别動,我看看你的腳。”
他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快得根本跟不上。檢查完了,宋檩還在發愣。
“可有受傷?”
對上那雙擔憂的眼神,宋檩眼神躲閃,忙站起來轉了兩圈,“我沒事,好着呢!你看,我還能轉呐!”
瞿昙瞧她這副活蹦亂跳的樣子,才算徹底信了,撐着胳膊起身,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路上人多,還逛嗎?”
“逛!當然要逛!”宋檩點頭,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
“跟在我身邊,不許亂跑。”擔心她受傷,秦小王爺亦是操碎了心。
剛走出小巷,視線掃過人群時,宋檩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下腳步不再向前。
“怎麼了?”瞿昙環顧四下,下意識将她護在身前。
還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想解釋,宋檩擡頭看向前方的茶樓,二話不說,拽了人就往裡邊沖。
瞿昙來不及多想,跟着她上樓。
西街兩岸的鋪子雖是獨棟,但鑒于平康坊的教訓,在每棟樓之間額外修建了一條棧道。是以任何鋪子的三樓都可以從街頭走到街尾。
宋檩拉着他徑直上了三樓,再往前跑了幾步才停下,指着街上的人道:“看那裡。”
循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大街上有兩個熟人,正是文獻禮和嘉安郡主。
銳利的眼神掃過半條街,瞿昙眼角微眯,二人身後跟着個頭戴鬥笠鬼鬼祟祟的男子。
那人似乎很警惕,時不時擡頭看向樓上。
見他正朝這邊看過來,瞿昙一把将人拉進懷裡,附在耳邊低語,“别動,有人。”
宋檩不敢掙紮,舉着兩隻手,整個人僵在他懷裡。
過了好一會兒,仍未有動靜。宋檩戳了戳他的衣襟,低聲道:“人走了沒?”
“沒走。”瞿昙仍沒放開她。
宋檩不樂意了,到底什麼樣的人,竟叫堂堂秦小王爺這般忌憚?她努了努嘴,不樂意道:“人在哪呢?”
瞿昙恰好扭過頭來,兩人近在咫尺,濕熱的呼吸打在宋檩鼻尖,癢癢的,讓人忍不住想去撓。
她也确實那麼做了。
這一幕落在瞿昙眼裡,不由得心髒漏跳了一拍。他咽了咽口水,慌忙别過臉,拿手将她的腦袋偏向一邊。
“戴鬥笠那個。”
宋檩的注意力已經全被那個戴鬥笠的神秘男子吸引了去,沒注意到身邊人的不對勁。
“跟蹤文獻禮和嘉安郡主,難道是東海王府的人?”她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二人是聖上賜婚,出了意外聖上怪罪下來,東海王府亦難辭其咎,他們不會那麼傻。
至于太後,那就更不可能了。
此人到底是誰?
文獻禮在中都城辦案,免不了得罪人,看那二人的模樣,應是沒有察覺。
她抓住瞿昙的衣襟,笑着道:“阿昙不想知道那人的身份?”
文獻禮好歹是她的人,以後還有大用處,豈能叫旁人惦記了去?更何況他二人眼下不能出事,得排除一些隐患。
瞿昙嗤笑,得,有求于他,開始說好話了。
“我已命人去查。”
秦王府出手,查清那人的身份不過是時間問題。突然想到今日在宮裡慕容茹素說的話,宋檩松手,替他理了理衣襟。
“今日我在宴會上碰到了慕容茹素,我竟不知慕容白何時落到了我手裡,”她咧嘴一笑,仰頭看向面無表情的男人,“王爺不打算解釋一下?”
用不着了,又開始叫王爺。
他任由宋檩看着,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倒叫對方生出些愧疚來。
“常齊帶人出任務,偶遇上了。”
聽到常齊出任務,宋檩不樂意了,一掌拍在他胸前,氣鼓鼓道:“我不是借了常齊嗎,你怎麼還給他安排任務?”
瞿昙挑眉看着她,揶揄出聲,“我隻知他帶了一群新人在山裡做任務,抓了好幾個人,慕容白就在其中。”
“王妃這是打算讓我的人幫你訓練手下?”他兩手叉腰,彎下身來,逼得她步步後退。
背抵在了梁柱上,已經退無可退,宋檩讪讪一笑,兩隻手無助地在身前擺動,“有話好好說……”
“王妃要那麼多人手做什麼?”他頭一歪,堵住了宋檩的退路。
整個人被他抵在梁柱間,躲不掉。宋檩知這件事若不說清楚,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她手底下無人,惹了這位爺,連個像樣的教練都沒有,實在不劃算。
打定主意的她傻笑起來,兩隻手輕輕地在他胸前來回摸,跟順毛似的。實則手掌暗暗使力,将他往外推。
瞿昙斂下眸子,視線落在那雙讓自己進不得半寸的纖手上,白皙纖瘦,力氣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