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苑内,林武正在彙報一個驚天消息。
自打侯振培被老皇帝冷落,逆鱗衛的勢力被打壓,比之以往的嚣張氣焰,如今與禁衛軍的職能無二。
且他再不能對逆鱗衛的行動指手畫腳,沒了通天本事,侯振培就是折了翅膀的鷹。
宋檩派林武再次前往青州,調查他的身世。
這一次終于有了結果。
“沒想到咱們這位逆鱗衛衛使竟有這樣的身份,涼國早已不複存在,他還想複國不成。”宋檩輕嗤。
林武擡眼,“屬下調查途中發現,有人在暗中幫他。”
青州距東海不遠,侯振培又和石徵有聯系,幫他的人可想而知。
“屬下以為,聖上應當早已知曉他的身份。”林武提出自己的推測。
“為什麼這麼說?”宋檩來了興趣。
明知對方身份不簡單,仍對他委以重用。逆鱗衛是侯振培一手所創,鼎盛時期足以挾持皇帝。
林武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屬下跟那些人打過交道,是兩撥人。”
先前那批應是老皇帝的人,如今才是倭人,這麼一來,就都說得通了。
“還查到了什麼?”老皇帝沒有護他,卻也沒殺了他,留着就是禍害,可不像他的風格。
這裡邊一定還有别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關乎國公府,林武不敢妄言,幾欲開口都作罷。
“不能說?”宋檩挑眉,自林武來到她身邊,還是頭一回這個樣子,實在匪夷所思。
能讓他顧慮成這樣,隻有一種可能,事情跟她有關。
知她已經猜到,林武單膝跪地,抱拳道:“屬下根據目前所查到的推斷,當年殺害國公府的兇手,極有可能是侯振培。”
宋檩神色微怔,她确實有過這樣的懷疑,但證據不足,對方抵死不認,根本沒法對質。
一個侯振培根本掀不起浪花,是老皇帝借由他的手所為。
房間裡鴉雀無聲,風吹過庭院,打的窗戶哐當響。
瞿昙拉開門入内,瞥了眼林武,示意他退下。
“朝臣對侯振培的身份一無所知,這個人,你暫時還不能動。”瞿昙緊抿着唇,擔心她一個沖動把人解決了。
宋檩當然不會那麼沖動,籌劃這麼久為了什麼,她心裡跟明鏡似的,目的沒達成之前絕不會輕舉妄動。
“我現在還不會動他。”侯振培還有用,至于侯悅嘛……還是消失得好,這是她給宋沅的承諾。
瞿昙明白她的意思,眉頭輕挑,他倒是小瞧了。
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後仰,“侯振培另尋靠山需要籌碼,侯悅此舉顯然參與其中,懷孕于她無益。”
也就是說,侯側妃有身孕這件事情是假的,或者說,她早就悄打掉了。至于隐瞞事實,定然沒安好心。
“此事我自有打算。”宋檩眼神深邃,已經有了算計。
外人什麼都做不了,揭穿她的惡行,承王妃再合适不過了。
她見過宋沅一事瞿昙早已知曉,猜到她接下來會做什麼,眯起眼睛不說話。
“姑娘,承王妃身邊那個叫月心的丫鬟來了府裡,說奉承王妃的命給姑娘送東西。”林歌的聲音在外響起。
宋檩起身向外走,終于來了。
“奴婢見過秦王妃。”月心聽見腳步聲趕緊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
宋檩擡了擡手,示意她起身。
這個月心她有些印象,是華承坤送給宋沅的丫鬟,當時瞧着不起眼,如今卻成了宋沅的心腹。倒是個有能力的。
“你家王妃可是有重要的東西要你交給我?”從宋沅派她來王府的時候,宋檩已經猜到了。
宋沅看似好相處,卻從來都不是善茬,這次侯悅犯到她手上,隻怕是查了個底朝天。
月心笑着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荷包,雙手奉上,福了福身子,“我家王妃吩咐,一定要奴婢親自交到武秦王妃手裡。”
“我家王妃還說,這裡有秦王妃想要的東西,還請秦王妃莫要忘了先前的承諾。”月心代為轉達宋沅的意思,但她更相信,秦王妃不是一個失信的人。
宋檩握着手心裡的荷包,淡笑道:“回去告訴你家王妃,很快就會看到她想要的結果。”
月心謝過,“如此,奴婢便替我家王妃多謝秦王妃,奴婢還要給王妃回話,先行告退。”
“林歌,送月心姑娘出府。”
得到命令的林歌領着聽雨往王府大門口去。
宋檩在凳子上坐下,打開荷包裡的東西。
承王府和秦王府之間的聯系,不可能長篇大論。荷包内隻是小小一張紙片,上邊記錄了侯悅的出府頻率,以及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
這些就夠了。
“林武,查一查名單上的人。”林武領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