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被他發現,他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溫柔冷靜地無可挑剔,而她卻總是被他這樣晦暗不明的眼神,搞得心緒亂糟糟的。
她微微偏過頭,下次,下次行動,一定要給他下十足十的攝魂香,也不管對他有什麼影響了,直接讓他睡死過去算了。
“看着我。”
意識到她的失神,蕭綏輕微在她的耳垂處掐了一下,崔清漪猛然醒了過來,不經意間,小腿碰到了他的前側。
“卿卿可能不知道,那蒙汗藥對本王一點用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幸好當日點了攝魂香,不然那日真說不清了。
崔清漪的兩腿逐漸靠攏,盡量不去碰到他。
蕭綏見勢忽而松手,上半身瞬間失力,崔清漪差點躺到八仙桌上,隻得用手撐着身子:“王爺都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下來,我在沁水居等你。”
蕭綏轉頭就走,打開門的瞬間,風從外面擠進來,崔清漪忍不住打了噴嚏。
她今晚一心想着讓他睡過去,穿的有些單薄,本來以為能順利回去,可蕭綏一來,在這書房耽擱了半天不說,她也凍得有些冷了,這會兒顯得十分落魄。
蕭綏聽見她吸鼻子,定了定才轉身,解下外袍,給她披了上去。
暖流包裹着全身,崔清漪覺得有些大題小做:“不用,我不冷。”
說着就要下去,蕭綏的手掌卻摁住了她的腿,順勢将她抱進了懷裡。
瞬間,她身子騰空,為了維持平衡,她不得不攀着他。
蕭綏面色幽深,語氣也比方才冷漠:“别嘴硬。”
天色如蟹殼青,院子中依舊霧蒙蒙的,他沉穩地走着,空氣中流散的潮濕味滲透在他們周圍,一寸接着一寸,崔清漪有些畏縮。
快到沁水居的時候,連未眠的花也忍不住膽顫,這蕭綏究竟想幹什麼?
正尋思着,蕭綏便進了門,繞過屏風,将崔清漪放在了床上。
“别。”
見他要脫自己的鞋,崔清漪有些擔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蕭綏居高臨下,不知所雲:“怎麼了?”
“我怕癢。”
“現在知道怕了?今晚是誰膽子那麼大?嗯?”
其實他在她進玉蘭閣的時候,就猜到了她想幹什麼,無非就是想知道徐絡婉的事。
他本打算這幾日就想告訴她,可還沒等到合适的機會,她就先行一步了。
為了這件事,她甯願穿戴淡雅可人,不顧自己的身子,大晚上跑到玉蘭閣給他下藥,也不願向他開口。
擺明了,她這就是不相信自己會幫她。
想到這些,蕭綏輕浮一笑,略帶隽冷道:“張嘴。”
崔清漪疑惑,偏頭看他。
見她不肯,蕭綏有些燥意,聲量提高:“張嘴。”
“哦。”
崔清漪大氣不敢出,雙眸含着水氣看着他接下來的動作,蕭綏宛如蘇醒的睡獅,深情又駭人的逼近她。
“還有一點。”
崔清漪縮在裡面,不明白這句話,更不明白他剛剛為何要讓自己張開嘴,可下一秒,她就全明白了。
強勢又冷漠的吻突兀地落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強硬地插.進她的頭發,崔清漪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藥會傷你身子,吃幹淨才行。”
他的吻如驟雨,将崔清漪鼻尖打濕,從額頭到身下,整個人又淋了一遍方才的雨。
是驚厥,也是苦悶。
被他吻的喘不過氣,崔清漪的身子欲墜未墜,不由自主地溢出乞求:“沒了……早就被你吃幹淨了……”
“有,還有的。”
唇瓣被他細細掌锢,口腔中也泛起一縷血味,舌頭被他吮的發麻,崔清漪沒有反駁他,反而順理成章地落入了這朵雲彩裡。
隐隐約約中,蕭綏放開了她的唇,崔清漪聽到他低沉開了口:“你想知道什麼,盡可以直接問我。”
“再被我發現這種事,卿卿說該怎麼辦?”
本以為蕭綏看見自己在書房會懷疑自己,甚至是将她好好審判一番,然後兩人不歡而散,互相猜忌。
沒想到他居然生氣自己沒找他?
情緒朝着未能預料的方向發展,崔清漪索性将他從天上摘下來。
她輕輕開口:“吻我。”
蕭綏被她的反應激住了,恍惚後,再一次吻住了她,悶哼道:“不要騙我。”
“嗯……唔……”
不知吻了多久,他周圍的怒氣終于随風而散,把帷帳拉下來後,蕭綏将她小心翼翼地摟在懷中。
他的下巴摩挲着崔清漪的發絲,溫柔說道:“卿卿可要說話算話。”
她心裡一震,仿佛被他圈在了地牢中,桎梏的讓她發暈。
光明正大離開東都怕是不成了,得想想其他辦法才行,不然,被蕭綏發現她逃走,将是萬劫不複。
她默默嗚咽,哭的十分細弱,看似委屈的情緒,在此刻,都化作潮水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