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凝夢很無語地看着那份佛跳牆。
也不是什麼節慶,居然吃的這麼好。
那她那盤豆腐算怎麼回事。
斯凝夢指着那份佛跳牆對青荷說:“裝食盒帶走。”
青荷頓住:“啊?”
斯凝夢還未來得及再開口,劉媽媽已經趕了過來。
“大小姐,這是給二小姐準備的,她不太舒服,得滋補。”
斯凝夢面無表情地看着劉媽媽:“我吃不得?”
劉媽媽的腦子又卡了。
問得這麼直白,這,這讓她怎麼答?
說吃不得吧,都是府上的小姐,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這兩位的地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這話不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廚房管事的油水誰不眼饞,想把她擠下去的大有人在。
以下犯上的罪名她可不想擔。
且這位腦子不太好,眼看着是要鬧事。
難不成是病情更嚴重了?
斯凝夢不想與她啰嗦。
“這魚不錯,拿走。”
“這個,拿走。”
“拿走。”
“那個,也拿走。”
劉媽媽伸手想攔,她一伸手,斯凝夢便停下動作看着她。
仍舊是面無表情:“你要幹嘛?”
劉媽媽:“我,要不這樣,我再趕着做一份給您送去。”
斯凝夢的眼神從毫無波動到像看傻子:“本小姐就在你眼前呢,拿現成的不就好了,為何要多此一舉。”
“怕是,二小姐會生氣。”
劉媽媽搬出斯清妍,覺得就能鎮住眼前這位。
斯凝夢翻了個白眼:“那就讓她氣好了。”
劉媽媽頭疼,後宅多少手段,沒見過這樣橫沖直撞的。
瘋了,真是瘋了。
最終,青荷提走兩食盒的吃食。
一旁的婆子湊到劉媽媽身邊:“就讓大小姐這麼走了?”
劉媽媽惱怒:“不然怎麼辦。”
韓夫人是個手段陰毒的,這些年面上對大小姐看似無不盡心,然全是些暗地裡磋磨的手段,終于将人養的半瘋半癫,偏拿不到她什麼錯處。
譬如她從未向廚房明言要克扣幽然院飲食。
有些事不上秤沒有四兩重,一上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若将來某天上了秤,難道韓夫人會保她?
“竈上還有,換個小的陶罐趕緊盛了給二小姐送去。”
那些本是她們留下來自己享用的。
青荷看四下無人,忍不住問道:“大小姐,二小姐要是生氣了那怎麼辦。”
斯凝夢不以為然:“那就讓她再挨一頓打啊。”
哪兒有不追着人打的瘋子。
牡丹園中,斯清妍面前擺着一小罐佛跳牆。
丫鬟秋梨剛從婆子那兒得來消息:“說是大小姐直接去廚房搶了您的吃食。”
聽到大小姐這三個字,斯清妍覺得頭皮一陣抽疼。
秋梨問道:“小姐,您得讓夫人給您撐腰啊。”
斯清妍語氣蔫蔫的:“母親知道我前日裡推她下水的事,昨日請安好一頓責罵,上巳節快到了,父親會請七皇子來府上,母親為了名聲必然會讓那瘋女人一同出席。”
韓夫人罵她蠢鈍如豬,十幾年織成的網差點讓她這一推砸了個幹淨。
秋梨昨日被支出去,不知道韓夫人罵的有多重。
斯清妍喃喃:“她瘋了,她真的瘋了,若她将我推她落水的事在七皇子面前喊出來,那他還願意娶我麼?”
斯清妍就是個刁蠻任性的閨閣小姐,推人下水的事,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輕。
秋梨安慰道:“無憑無據,沒人會信的。”
斯清妍搖頭:“不,就算她不說,那她若在宴席上再如昨日那般呢,難道我要與她當衆厮打?”
秋梨想起大小姐昨日那模樣,打了個寒顫。
若她家小姐真的在宴會上那般厮打,還談什麼嫁給七皇子,隻會成為世家的笑柄。
而大小姐,早已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柄了。
韓夫人早将此事摘了個幹淨,對外說是斯凝夢年幼喪母,受了刺激才會如此。
言下之意是與她這後母無關,自然與她的兒女也無關。
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斯清妍不想被拉下水。
若斯凝夢再受刺激,依着她今日去廚房搶食吃的行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幽然院,斯凝夢覺得十分滿足,美食果然能治愈人心。
青荷則是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