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兒擔心韓夫人,一會兒擔心二小姐,可一個多時辰過去,也未見有人找上門。
斯凝夢看出青荷的擔憂,想到她暫時是自己身邊唯一能用的人,不得不開口。
“俗話說得好,人要臉樹要皮,你家小姐的臉皮,早已被人丢在地上踩了又踩了。”
青荷自然知道,她雖是院中的粗使丫鬟,但大小姐過的是什麼日子,她都看的分明。
“小姐明明是嫡長女,卻被如此磋磨。”
斯凝夢打了個哈欠:“如今的我,沒皮沒臉,天下無敵。”
青荷張大了嘴:“小姐,你在說什麼?”
斯凝夢單手支着腦袋:“世家閨秀為了名聲,被圈在條條框框的規矩裡,我已沒有名聲,還守規矩做什麼,那就别怪我做些出格的事了。”
“我那繼母極為愛惜羽毛,若她又想整幺蛾子,就别怪我動手拔毛了。”
青荷想到這兩日斯凝夢的做派,她怎麼覺着,大小姐已經動手了。
“可您的婚事......”青荷還是擔心。
“國公府的小姐不嫁人又餓不死。”斯凝夢不以為然。
大約是吃的太飽,斯凝夢有些困,但她一看系統面上的生命值,困意就立馬消失了。
九天,還有九天!
誰也不能妨礙她幹活,擋路者死!
斯凝夢開始寫策劃。
首先是産品,貪多嚼不爛,她就先定下底妝和口紅。
優秀的底妝若是沒有合适的口紅點綴,妝容的效果至少少四成。
她要的是迅速打開市場,呈現的效果很重要。
接下來就是顔色。
工廠系統裡的色版很齊全,還可以自己調整顔色。
問題就在于太齊全了,斯凝夢盯着看了半個下午,看得頭暈眼花,滿目的白,滿目的紅,顔色遲遲定不下。
若是有樣本就好了,她可以先生産一些樣品,找不同膚色的人試用,這樣是最直觀的方法。
想要樣本,她就還得出去。
鑽狗洞實在太不體面了,有什麼辦法能随時出入呢?
若是硬闖,一次或許能行,可硬闖出去,自己的行蹤必然在在韓夫人的監視之下。
想到韓夫人,斯凝夢忽然想到若她出嫁,作為一家主母,出門會自由的多。
最好是上頭無長輩壓制,也就是男方得父母雙亡,地位遠低于國公府,且一窮二白,這樣,她就有借口出去了。
而她那位夫君,沒讓入贅就不錯了,别給她指指點點。
斯凝夢大緻分析了這個方法的可能性,最終還是按下。
結婚的風險實在太高,不到萬不得已不跳這坑。
勞累一下午,晚膳斯凝夢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又親自上廚房選菜去了。
就像以前吃食堂似的,到窗口挑自己愛吃的選。
這一套流程斯凝夢做的毫無心理負擔,隻留廚房衆人頭疼不已。
作為當家主母,這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了韓夫人耳中。
秋香院中,勞累了一天的安國公步伐輕快地踏入韓夫人的卧室,卻見愛妻在燈下垂淚。
美人垂淚,使得安國公心頭一糾,快步上前,掏出帕子将韓夫人的眼淚擦去。
安國公手法溫柔,語氣卻十分不滿:“怎麼哭了,何人讓你傷心,為夫替你出頭。”
韓夫人淚水止不住的流:“夫君,我這母親是不是做的十分失敗。”
安國公擰眉:“胡說,這滿京城說起妍兒和辰星都是誇贊,我公務繁忙,鮮有照料,這都是你這個母親的功勞。”
說完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難道是凝夢?”
韓夫人哭的更兇。
安國公心疼的不行,惱怒道:“她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韓夫人便省略了斯凝夢落水的事,隻添油加醋地把斯凝夢上廚房搶菜的事說了。
安國公心中卻一松,比起以前的幺蛾子,他覺得今天這個也還好吧。
不過是去廚房挑了幾個愛吃的菜,多大點事。
權貴之家的女子嬌養,更出格的事他也見過,就聖上的那幾個公主,沒一個省心的。
何況這女兒本也沒救了。
不過愛妻如此傷心,他也隻能跟着訓斥。
“她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夫人盡管罰她便是,你是當家主母,誰敢說個不字。”
韓夫人搖頭:“都說繼母難當,我對夢兒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不成想将她教成這樣。”
安國公連聲安慰:“這怎麼能怪你呢,我們的兩個孩子不是很好麼,有些人就是天生劣性,不是你的錯。”
韓夫人慢慢止住哭聲,她實在是哭不動了,趕緊講正事要緊。
韓夫人:“夫君,夢兒如今這樣,在京中實難匹配門當戶對的人家,今年秋闱,有不少學子進京,不如在這些學子中尋個可靠的,将夢兒下嫁,前途有夫君你在朝中,搭把手做個小官不是難事,總好過夢兒嫁去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家。”
安國公捋了把美須,這個女兒已經及笄兩年,卻沒什麼正經的好人家上門提親,他偶爾想起,也是頭疼不已,愛妻提的倒不失一個好辦法。
他不知道的是,盡管斯凝夢名聲有礙,門當戶對的不願上門,但她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還是吸引了不少人家,不過都被韓夫人以各種理由推拒了。
安國公笑着說:“兒女婚事由你這個母親做主,你選的人自然是不會錯的。”
韓夫人面帶羞澀地捶了安國公一拳。
幽然院中,斯凝夢正絞盡腦汁寫營銷計劃,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打算把她收拾收拾賤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