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眨了眨眼:“是奇怪了些,不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不,不奇怪。”沈司星打斷他的話。
齊光有些驚訝,随後,茫然點頭道:“不奇怪。”
沈司星看向他腰間,卻有一塊玉佩,确實尋常樣式。
沈司星沖葛管事使了個眼神,後者會意,立馬帶着院子裡的下人離開。
齊光覺出不尋常:“殿下可有什麼要事?”
沈司星單刀直入:“把你那枚蛇紋玉佩拿與我瞧。”
齊光微楞,并沒有猶豫太久,從領口拿出那枚玉佩遞給沈司星。
玉佩上還着他的體溫,沈司星盯着那枚玉佩,面色凝重。
慕望野見他如此,放下茶盞,看向齊光。
齊光對上他的視線,并未閃躲。
慕望野沖他笑了笑,齊光微微蹙眉。
沈司星收起那枚玉佩:“齊光,你與我一同去個地方。”
齊光眼神中閃過警惕之色:“小姐知道麼?”
沈司星笑道:“這事就是她拖我們辦的。”
齊光放松下來:“好。”
斯凝夢一直記挂着齊光的事,她有些後悔,直覺那枚玉佩并不簡單,不知是福是禍。
她有些後悔告訴慕望野了。
晚膳之後,慕望野才回來,遣了桃葉來請她到書房。
斯凝夢一路上都惴惴不安。
“進宮?”斯凝夢大驚,“你怎麼能讓他進宮呢?”
慕望野聞言蹙眉:“并不是我讓他進宮,而是答案在宮中,他若是想知道,就要進宮,此事非我左右。”
斯凝夢壓下适才的情緒,琢磨了一下,好像卻如他所說,隻得先道歉:“對不起。”
慕望野不想與她再起争執:“如今還沒有信傳出來,你且再等等,若無事,我要溫書了。”
這是在趕人~
斯凝夢覺着自己理虧,擡眼看慕望野,見他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回去的路上,斯凝夢忽然意識到,其實現在的慕望野才是他真實的性格。
冷淡,克制,邊界感極強。
其實他的這一面自己是見過的,夜市初見,他鶴立雞群,懷春少女頻頻投去愛慕的眼神,卻無人敢上前與他搭話。
如此想來,慕望野似乎對她,頗有些耐心......
隻是她,額,玩火過頭了。
斯凝夢還是覺得有些憋屈,什麼嘛,搞的自己沒爽到似的。
之前的那些耐心,應該隻是對妻子應有的尊重吧,換成什麼人都是一樣的。
不然擺什麼臉色~
斯凝夢想到這,又覺得其實自己也是有道理的。
是慕望野那個古闆書呆子跟不上她的思路。
是的,就是這樣。
還是賺錢好啊,銀子就不像男人這樣難以捉摸。
書房内,慕望野看着一旁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荔枝。
有點煩躁~
此後三天,風平浪靜,直到第四天,才有了消息。
夜色漸濃,桃葉又來請斯凝夢。
這回她再三警告自己,千萬别一時情緒上頭,說什麼不該說的。
書房内,慕望野立于桌前,面前的宣紙卻是空白一片,硯台中的墨早已幹涸。
斯凝夢一見,就知道他帶來的消息不是尋常小事。
直到她走近,慕望野的眼神才轉到她身上。
慕望野淡淡道:“或許你會有些意外。”
斯凝夢判斷了下他今日的心情,發現并不能看出來,她想起慕雁遲對他的評價,果然是狗脾氣。
“無妨,你說吧。”她可是穿越過的人,還有什麼事不能接受的。
慕望野沉默片刻後開口:“你在太後身上見到的那枚環佩是元慶太子遺物,但太後那塊并不完整,隻是子佩,而齊光手裡那塊,是母佩,已經交由皇族中人查驗,确是一對。”
斯凝夢有些懵:“那如今,是什麼意思?”
慕望野看向她,眸色複雜:“聖上已經封他為慶王,他如今,已是大晉最年輕的王爺。”
斯凝夢覺得這事太戲劇化了:“隻憑玉佩就封王?萬一後頭發現不是,那豈不是要治罪。”
慕望野搖頭:“不止玉佩,沈氏一族曾有家主娶過異族女子,嫡系之中就曾有綠眸的先例,元慶太子就是,而且,齊光與元慶太子長的有幾分相似,太後一見,尚未驗那玉佩,就認定他是太子的遺腹子。”
斯凝夢聽他如此說,想來這事八成是穩了,心中顧慮消了大半,開始好奇起來。
“聽聞,元慶太子死于去鳳城幽禁的路上,那這遺腹子,是如何留下的?”
慕望野:“就是因為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才耽擱了幾天,齊光對此一無所知,毫無頭緒,幸而太後那時為了日後翻案,出手保下服侍太子的宮人,其中有個内侍,根據齊光描述的模樣,想起太子出事那一年,曾看上一個宮女,收入房中,本想請封為良娣,可惜她身份低微,隻能等她懷孕生子。”
斯凝夢:“那不能先封個才人麼?”
慕望野:“我猜測,元慶太子那時已經察覺到府中有異,因而将那女子留在身邊,若是封了才人,便要搬去後宮,不能時常看着。”
斯凝夢:“元慶太子對齊光的母親,倒有幾分真情。”
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