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狼王的牙齒,你爹我親自獵得。這是老虎的骨頭,入藥有奇效。還有粉珍珠串子,你爹我從敵人手裡繳來的好刀好劍……”
北牧野興奮地往箱子裡瞧,還真是什麼東西都有。
王妃寵溺地笑道,“你爹瞧見什麼好東西都鬧着要給你帶回來!”
北牧野一眼相中木箱裡一件小巧的武器,隻手掌大小,如同匕首,但刀身蜿蜒,手柄成黑色,描了金。
“這是鷹爪刀。”北關山遞給女兒,“它适合近身攻擊,隐藏在身上不易被對手發現,既能出其不意,還能先發制敵,一刀封喉。”
“謝謝爹爹,這個我喜歡!”北牧野接過鷹爪刀,将其别在腰間。
自己帶回來的東西女兒喜歡,北關山雙手叉腰,此刻臉上神氣得很。
他環顧四下,沒見到鄭铨,“二爺那?”
“回王爺,二爺出府辦理事務去了。”家仆回話道。
北關山點點頭,并未多問。畢竟自己不在府中,牧雲又有大理寺的職責和要務在身,隻過問王府大事,府中上上下下許多事務皆是由鄭铨操心處理。
王妃拉着女兒坐到自己身旁,聽她講起近些時日發生的趣事。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兒,像那種表裡不一,陰險的小白臉兒,就該噶了他!”
北關山所說之人正是謝承勻,他之所以快馬加鞭趕回來,也是因為聽信了傳言,誤以為自己的寶貝疙瘩要被那禮朝來的賊子拐走了。
“西玄潛衛幾次想将名冊送出去,但都失敗了,而西玄國那邊對此事卻遲遲沒有動靜,反倒是禮朝在這個時候派來使團。根據得到的情報,使團曾與潛衛暗中會面,想必兩國一定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北牧野說出自己的推測。
北關山表示肯定地點點頭,欣慰地看向女兒,“密探一事,事關國家隐秘,西玄國不可能放任我們北麓的密探繼續在他們國内刺探國情,他們對名冊勢在必得,所以一定會有所行動。将種種事情聯系到一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禮朝出使北麓的目的了。”
“所以女兒故意将他們帶到棋不語去,剛到門口他們便露出了馬腳。後來在與西玄密探對弈時,白榆的神色也十分微妙,說不定已經對禮朝使團産生懷疑,生出嫌隙。”北牧野說道,手裡揉搓着那串粉色珍珠。
“女兒本意是想試探,半路殺出司空大人,他的目的和我們差不多。”
“經過這一年的鍛煉,見你成長如此之快,爹娘也可以放心了!以後你想做的事便去做,不用顧忌,爹娘永遠是你堅實的靠山!”北關山拍着胸口嚴肅保證道。
誰說女子不可手握權力,他的女兒這樣聰慧,她想要的就該給她。
起初北關山也不答應讓北牧野卷入朝局和陰謀中。他私心裡想讓女兒無憂無慮,沒心沒肺地長大,但北牧野卻對他說“爹娘也不能保護自己一輩子啊”。
北關山聽到這話時受到了深深的打擊,以及心痛。好在有王妃,她告訴北關山,想讓女兒真正幸福,就必須讓她成長得足夠強大,即使不需要他們的庇護,也能生活得很好,這才是對女兒真正的保護。
于是北關山狠下心,将自己呵護的幼鳥放飛到天空裡。
這是那勞什子謝承勻,休想再碰他女兒一根汗毛。
深宮中。
“臣北關山回京,叩見陛下。”
“起來吧!”白帝正背着身子,瞧他面前那幅《日月山河圖》。
“關山,你過來看看這幅畫畫得如何,瞧瞧朕的江山美嗎?”白帝側過身,雙手負于身後,不聽北關山述職,反倒問起畫來。
“陛下,臣一介莽夫,哪懂得這些個畫畫的是什麼?”
白帝哼笑一聲,拂袖靠入軟榻,随手拿起一本書,“回去見過孩子們了?”
“見過了!”北關山回道。
“朝陽遇刺的事你知道了吧。”
北關山心道是哪個孫子敢刺殺她女兒,回去給他把祖墳都抄了。面上一副沉重的神情,他知道白帝還有話等着自己。
“蘇夜郎那個老東西,還愛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朕已經敲打過他了。你呢,也不要因着這事去找他的麻煩,知道了嗎?”白帝這話像是商量,實則處處透露着上對下,君對臣的壓抑。
這個老東西,巴不得我現在立刻發火,去找蘇夜郎算賬,好給我治一個目無君主的罪,讓玄序王府和蘇家的梁子越結越大。北關山心想。
“蘇丞相沒了孩子,臣是有孩子的人,自然不會與他一般計較。”北關山拐彎抹角道。
白帝一笑:莽夫也有越活越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