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腿一軟,險些要栽在地上。好在支撐住了自己,往回走去。
暗處,花夕夢見沐西回來,忙開門将人迎了進去。沐西一進門便倚在門上,定了定稍顯淩亂的呼吸。
“怎麼樣?可曾看到屋内情況?”花夕夢問道。
沐西搖頭:“那人太過謹慎,隻開了一到小縫,供一人進去,擋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
“想來也應是如此。”慕青軒道,“這是怪不得你,是他們太過細緻,你先歇一下。”
屋外,雨勢漸歇,雲層卻并未消散多少,仍是朦朦胧胧地遮擋着月色。
透過屋内昏黃的燭光,幾道黑影尚未吃完飯便紛紛一頭栽倒在桌上。
花夕夢與許佳在夜色的掩護下,悄聲往小屋而去。開了門,便見周圍七七八八橫了一地黑衣人。
二人小心翼翼避開黑衣人和桌椅,直往裡屋而去。
将珠簾一撩,花夕夢這才看到坐在床上的粉衣女子。
之前隻是趁着夜色簡單一瞥,且未瞧到女子樣貌,如今才是看了個真切。
姑娘一頭青絲松松挽于腦後,淡藍色珠钗插與其内。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墨眸秋水盈盈,瞳孔止不住瑟縮着,此時正含淚地看向他們。
女子腰身被縛,細嫩的雙臂被反綁于背後,勒出一道道紅痕。
“噓,别說話,”在那女子哭喪着一張臉,險些要叫起來之前,花夕夢忙上前捂住那姑娘的嘴,悄聲道,“我們是來救你的,别吵醒他們。”
那姑娘感激地看着花夕夢,輕輕點了點頭。花夕夢這才放開了手,與許佳一起解開了姑娘身上的繩子。
“把衣服脫了,我們換過來。”花夕夢低聲說着,伸手解開衣襟。
“這不行,我不能連累你。”姑娘忙擺着手拒絕。
“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自保,”花夕夢手上動作不停,繼續道:“别廢話了,等下這些人就醒了,快點。”
那姑娘低頭想了想,終是順從地與花夕夢互換了衣服。
“你我二人長相并不相同,這該如何是好?”姑娘擔憂道。
“别擔心,交給我。”許佳道。
風燈微蕩,自花夕夢二人進去小屋之後,慕青軒便一直看着那處。他此時便如同許佳先前一班,一顆心被灼燒着。
天氣又暗了下來,狂風大作,似是又要下雨,卻無論如何也吹不散他心頭的擔憂。
小屋房門開而複合,許佳領着一身形消瘦的姑娘直往他們這邊而來。
直到進了門,慕青軒才發現這姑娘并非花夕夢,當下眉頭緊鎖。
“怎麼樣了?”沐西問道。
“一切都很順利。”許佳回答道。
“阿夢不要出什麼事才好。”方柏書道。
“别擔心,我沒給她綁緊,她自己可以掙脫開。而且我給她身上又留了迷香和匕首,用以防身。”許佳道。
慕青軒口上未答話,一門心思卻全撲在小屋内那姑娘身上。他自始至終都在尋她,如今既尋到了,他便要護她一輩子。
第二日風消雲散之時,陽光透進屋内,花夕夢佯裝剛剛清醒過來,一雙鳳眸向鏡子裡一瞧,不由得一愣。
鏡子裡的人同昨夜的姑娘面貌一般無二,花夕夢不由得暗自歎道:許佳的易容術确實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房門“啪”的一聲被推開,驚的樹梢的鳥雀四散而去。花夕夢心頭一震,一擡頭,便見昨日那領頭人擡步走了進來。
那人也不說話,抓了她身上繩子一頭便将她拽了起來。
“做什麼!”花夕夢抖着身子顫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姑娘故作哭腔,仿佛下一秒便會哭出來。象征性地掙紮兩下,卻換來對面那人一巴掌拍過來,惡狠狠道:“老實點!”
花夕夢心神有些發愣,活了十八年,被打還是第一糟。她從記事起便被方榮和那些師兄弟們護在手心裡,慕青軒更不必說,隻差把他寵上天去了。
如今這一巴掌,打得她半張臉當即便紅腫起來,悶悶地脹痛着。
心裡不由得泛起一股苦澀,自己這可真是沒事找打。
跟着那隊人馬出了小屋,花夕夢左右瞧去,并未見到慕青軒幾人所在,不由得有些詫異。
跟着幾人上了轎子,經過後堂和前廳,往撫香苑而去。
鸢绯早已候在側門處,見幾人來了,笑意盈盈地走上前來。
“幾位,可算來了。”鸢绯道。
為首之人一言不發,隻将轎簾一掀,放花夕夢出來。
鸢绯前些面前的女子,那雙眼睛雖是與畫上一般無二,他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似乎是在何處見過,卻總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