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行過後,往後什麼都容易多了。
将要散場時,榮銘不知做何感想,開口詢問:“哈雲惹将軍乃我國将士,不知我等可否能為他收屍?”
他知道堯羁是個君子,會把敵軍将領的屍體送回去。
他的父兄長輩便是如此,雖沒了性命但好歹歸了故裡。
但哈雲惹的屍骨卻遲遲未見,令他匪夷所思。
他想着,卻沒有注意到越嫖在他提到哈雲惹時便攥緊了茶杯……
“榮将軍應該去原先的狄軍大營,西北冬日天寒,大營内還未進行火燒和掩埋。那位的屍骨應當還在營中。”
之後也沒人再問什麼,狄國尚書令拉着榮銘離開了大将軍府。
越嫖緊随其後也跟着離開了。
堯羁把門關上,怕外面的寒氣進來。
“你知道哈雲惹在哪。”
堯羁本是想問得,但是回想起他剛才的話。
他可能知道。
“越将軍的府邸或者其他地方,反正在她手裡。軍中有人傳聞越将軍的長女死在了哈雲惹手裡,越得告訴我她沒見過自己的姐姐,我就在想那姑娘死得時候未免也太小了點。
骨肉至親任誰都不能以德報怨。越将軍很溫柔,可她若是真得和看起來一樣那她也就成不了将軍了。”
“越鄞死在哈雲惹手裡不是傳聞,那就是真得。在範州的時候被人擄走的,我越溫帶人進入狄營時,見到的就已經沒氣了。
當時越嫖懷着越得,見到越鄞時情緒不穩定差點就難産死了,所以小女兒叫越得,是她想讓越鄞回來的意思。
她其實是個火爆脾氣,那些個資曆老的家夥沒幾個不怕她的,可經了那事後她反而靜了下來。
我知道這事沒完,她把怒氣放到了戰場上,她在用敵人的血來壓着自己。壓得再好總有壓不住的時候,我知道她把哈雲惹帶走了,但那又如何?不給她個發洩的機會她怕是會瘋。”
時煙絮回想起自己前些年,總是會夢到雲疏,雲疏死的模樣。
醒來後忘記了雲疏是怎麼死的,才驚覺雲疏死得時候他被武聖攔在了外面……
他不知道雲疏是怎麼死得。
“你那個師姐……”
“我要走了。”
兩個人同時開口,卻是時煙絮先答了:“她是堯瑾,她……應該也算是我的堂姐。”
她是誰對堯羁來講已經不重要了:“什麼時候?”
“嗯?”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時煙絮低下頭,刻意忽略了他的目光。
“待狄國使臣離開之後吧,既然待在這怎樣都要把他們送走才好離開。”
說完便離開了。
出了門,聞妤正在門口等他。
月州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這裡面住得盡數是行軍将軍的親屬。
堯羁原本提議讓人帶着狄國使臣到範州遊玩,但被六公主代尚書令給婉拒了。
堯羁也沒有多說些什麼,而使臣這裡竟也沒有派人去給哈雲惹收屍。
時煙絮離開那日天氣放晴,是很好的一天。
堯羁帶着幾個人過來送他,其中一個他覺得有些眼熟。
那人生得高大威猛,皮膚黝黑身着軟甲手持長刀。
堯羁使了個眼色他過去:“青山拜見大人,多謝大人當年提攜之恩!”
青山啊!
時煙絮見他一切都好,也沒與他多說些什麼,坐回馬車内讓人抓緊時間趕車,怕趕不到驿站。
堯穹跟着他走了,身在曹營心在漢堯羁也不想強留着它,畢竟鷹有一群,堯允隻有一個。
青山見他離開也沒有起身,便那樣一直跪着,直到車隊沒了影子才随堯羁回去。
時煙絮同雲孤閑和聞妤同坐馬車内,他本想騎馬快些趕回京,隻是被雲孤閑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