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養得成嗎?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原來大将軍還未走,隻是站在窗外聽房内的人講話。
幾日過去朝廷中派來的官員以及禁軍都已經到了江南,而時煙絮也已經到了揚州與他們彙合。
這些人看見時煙絮的時候很是驚訝,但一想也的确沒什麼不對。
在時煙絮的帶領下他們在查戶籍之前先查了田籍,更多的隻是走個場面,因為哪些田地在哪些人手裡已經都清楚了。
一時間朝廷官員與地方勢力幾乎針鋒相對,但皇帝派過來的這批官員幾乎都很年輕,大多都是今年及臨安二十年進士出身的學子。
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交給年紀大閱曆豐富的人手中,他就會因為顧忌太多而百般推脫。這群年輕人不一樣,他們因為在低位官職上待了一段時間,知道一些規矩,但是他們迫切渴望功名,想要闖出一番天地。
這群人好像不會累一樣,
有人曾向時煙絮請教,臨行時才想起他是太子少傅,隻是行了拜師禮口中仍然稱呼其為大人。
時煙絮知道他是誰,今年的探花郎梁玉溪。
這是個很有棱角的人,也是他和淩路塵挑出來的江南十二州農耕寺巡查官。
地方豪強知道有些東西隻要找好了替罪羔羊就能成功将自己洗出來,就在這些人将侵占農田的事情推脫的幹幹淨淨之後。
皇帝直接以通敵叛國的罪名下了誅九族的命令。
原來這向别國販賣糧食的事情他們已經做了二十多年,尤其是臨安八年在定國公與滇國打仗時。
那時候滇國要得糧食很多,不是一家人能支撐的起的,于是乎江南這些有着利益牽絆的豪強便聯合将糧食賣給滇國,得到的利益按照糧食的多少來劃分。
當時朝廷正因為這場仗打的突然而沒辦法一時間籌集那麼多糧食,才導緻定國公世子因彈盡糧絕而戰死沙場。
這些人不知道将糧食賣給敵國是什麼後果嗎?能在這地方占據一席之地,他們又怎麼會是蠢才,但這于他們而言并沒有什麼,甚至他們會從中得到比平時多出幾十倍的金銀。
商人無利不往,這也是衆多朝代都重農抑商的原因,隻是越到朝廷後期商人就越是猖狂。
這種事情于百姓而言可謂是大快人心,梁玉溪來到時煙絮暫時居住的地方,卻被告知時煙絮帶着大公主出門了。
時煙絮此刻正帶着淩幼歸往山上去,隻有師生二人。
“老師,我們到山上去做什麼?”
山路崎岖,淩幼歸雖然年紀小卻也沒有叫苦,隻是不太清楚這山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老師特意跑來一趟。
“這山裡有匪。”
淩幼歸:!
“隻有我們兩個人能将山匪制服嗎?”
時煙絮搖頭:“山中有匪朝廷會剿匪,但剿匪其實就是把那些人都殺了,但不被逼到絕地又有多少人會當匪徒?剿匪是為了警告世人不要效仿,是立威,可更好的方法卻是招安。能省了朝廷麻煩也能放人一條生路。”
淩幼歸好像懂了,但……
“那……老師你為什麼在通州的時候經常剿匪?”
通州在時煙絮上任前最嚴重的就是匪患,是以時煙絮到了通州後幾乎是隔一段時間便剿一次匪。
正巧趕上三大邊境都暫時安生,但兵部的官員光核實通州将士的戰功便忙得不可開交。
往往是上一次的還沒有核實完新的折子便又遞上來了,就連如今的通州刺史及通州司馬都是靠的剿匪的戰功封的。
“通州多山,管轄不便。以至于有人膽大包天敢養私兵,若是留着往後必成禍患。但若是堂而皇之的揭露出去,那些背後的人難免不會狗急跳牆直接造反。
這王朝上面蓋着一層遮羞布,隻要它在這天下看起來就是太平的,但遮羞布底下的膿瘡會越來越嚴重。
但在沒有改天換地一進到底的實力前,所有的作為都會讓這個王朝的局勢變得越來越搖搖欲墜。
我在通州任刺史将近半年,名義上剿匪十六次,把那些能構成威脅的私兵幾乎除幹淨了。但山上還有很多真正的土匪,需要朝廷去招安。”
淩幼歸認真聽着,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所以,陛下還是東宮時養得私兵,能那麼容易被找到,是……因為你找得多了嗎?”
……
“你……”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