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聿城的房間朝南，空間很大，但是屋子裡東西并不多。一進門就能看到客廳沙發後面的牆上貼着一張3米多長的人像海報，乍一看以為是哪個男明星。輕舟有沒有想到他這麼自戀，宋聿城倒是很滿意自己的這張照片，還有些得意地問輕舟。

“是不是很帥？”

輕舟沒想到這人這麼自戀，并沒有回答他。

倒是沙發旁邊靠近窗口的位置，有一架鋼琴，引起了輕舟的注意。她不自覺走了過去，宋聿城一直跟在她身後。

“你還會彈鋼琴？”

輕舟有些好奇。

宋聿城打開了鋼琴蓋，坐在了鋼琴前面，做出要彈琴的姿勢，架勢十足，但是下一秒鐘，輕舟隻聽到了鋼琴鍵胡亂響起，輕舟愣住，宋聿城回頭，笑着看她。

“我隻會亂彈琴。”

他從小到大就沒有音樂天賦，最不喜歡上的就是音樂課。

“你不喜歡彈鋼琴，那為什麼還要買琴？”

輕舟有些不解。

宋聿城一臉無所謂。

“這鋼琴買來是給别人彈的。”

“你姐姐？”

“不是。”

宋聿城的表情諱莫如深，輕舟敏銳地察覺，這個“别人”應該跟宋聿城之間有故事，但是她從來都不是八卦的人，所以并沒有追問。

短暫的沉默幾秒鐘之後，宋聿城向她發出了邀請。

“你要不要來試試？”

他從輕舟的眼神裡看出來，她對鋼琴的熱情，他猜她是會彈琴的。輕舟有些猶豫，宋聿城已經起身，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輕舟坐在鋼琴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學鋼琴的場景，那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連記憶都有些模糊。她深呼吸幾秒鐘，在腦海裡回憶着當初的旋律，那是她唯一會彈奏的一首鋼琴曲。

琴鍵起伏，悠揚的旋律在房間裡回蕩，那首曲子是宋聿城第一次聽，不是大衆流行的曲子，曲風不太歡快，像有人在講惆怅故事。輕舟很久沒有碰過琴，中間有些磕磕絆絆，這首曲子并不長，她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手心都是汗。

宋聿城很安靜地站在她身後，曲子結束的時候，他忽然有些感慨。

“這首曲子讓我想起了我的初戀。”

初戀，聽到這個詞，輕舟的心也莫名跳了一下。她并沒有轉身，而是盯着黑白的琴鍵。

“那你的初戀呢？”

她的語氣很平靜，像在做訪談。宋聿城回答的語氣也很平靜。

“出國了。”

輕舟的平靜并不太出乎宋聿城的意料，他有時候都在懷疑，這世界上到底有什麼事情才能牽動她的情緒。于是他走過去坐到了她身旁，胡亂撥弄鋼琴鍵，笑着問她。

“你應該不介意我提起初戀吧。”

輕舟回答地很幹脆。

“當然。”

沒有一絲猶豫。

真誠實，真沒勁。宋聿城忽然覺得很無趣，他伸手關上了琴蓋。

敲門聲響起，宋聿城起身去開門，周雨竹走進來，手裡拿着一件純白的衣服。

“輕舟，這是聿城姐姐的衣服，買回來覺得尺寸不合适，就沒穿過，我早上剛洗好的，你試試。”

她把衣服遞給輕舟，輕舟道謝之後接過去，是一條絲綢質感的裙子，拿在手裡很輕，涼涼的。

周雨竹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流連，意有所指。

“那你們早點休息。”

她說完貼心地帶上了房門。

輕舟把衣服攥在手裡，有些無所适從。平時在家他們都是分房睡，如今這裡隻有一間卧室。宋聿城察覺到她的不安，低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鐘。

“衛生間都有新的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澡吧。”

他指了一個方向，輕舟拿着衣服開門進去。

衛生間的格局跟她房間的一樣，進門是盥洗池，上面有一面很大的鏡子，再往裡面走就是洗浴間，有一隻浴缸，旁邊是淋浴，一貫的灰黑色調，應該都是按照宋聿城的喜好設計的。

沐浴露和洗發水都是宋聿城一貫用的牌子，有淡淡的茶花香氣。

輕舟洗完澡之後，把那條睡裙展開。裙子前後領子都很低，露胸露背，與她的風格大不相同。輕舟一時無所适從，但又不能穿髒衣服出去，她左右為難之際，聽到宋聿城的聲音。

“羅輕舟，你在裡面幹嘛？”

水聲已經停了，她遲遲不出來，在衛生間裡快一個小時裡，宋聿城終于坐不住，敲了敲門。

輕舟被吓了一跳。

“我馬上好。”

她隻好趕緊把裙子套上去，根本遮不住，輕舟又在浴室裡找了一圈，把毛巾披在了身上，硬着頭皮走出去。

宋聿城站在衛生間門口，看到她從裡面出來，肩上披着毛巾，雙手抓着毛巾，表情有些不自在。裙子沒有過膝蓋，宋聿城第一次看到她穿短裙，一雙腿又白又直，像上等的瓷器，很晃眼。宋聿城的喉結不自覺滾動。

而輕舟隻想趕緊從他眼皮底下溜走。但是她沒走兩步，宋聿城就追上來，把她肩上的毛巾取下來了。

“你幹嘛不擦頭發。”

他很自然地用毛巾裹住了輕舟的頭發，因為她還沒走幾步，水已經滴到了地闆上，宋聿城實在看不過去。

但是他沒有想到，那條裙子前後都開得很低，拿掉毛巾之後，露出大半的肌膚，幾乎一覽無餘。宋聿城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頓時感到口幹舌燥。

輕舟慌亂中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前胸。

“你幹嘛？！”她又氣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