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知趣兒,季浮生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笑納了這份禮物。
打馬在城中逛了一圈,雖然百姓都面黃肌瘦,但仍然有餘糧活下去,季浮生就沒有動他,砍了幾個貪官污吏,把城中軍防換成自己的人手,就任由城主繼續治理。
停駐了三日,把城池料理了一遍,安頓好了留下來的百姓,季浮生率軍繼續趕路。
有了這位城主的東風,後面連續幾個城也直接投誠了,也有冥頑不靈的,季浮生也沒有攻打,在城外舉行了幾次軍演,城中便有了人綁了城主來投誠。
當然,自知作惡多端負隅頑抗的也不是沒有,季浮生對這種蛇鼠一窩的城池也不會心慈手軟,直接開打。
最後的結局自然是直接料理了整個城蛇鼠一窩的官僚,安排上了自己的人。
期間也有假裝投誠預備伺機刺殺的,季浮生皆是以雷霆手段震懾。
别人是越打越艱難,季浮生卻是越打越輕松。
還是之前那句話,大順為什麼會亡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季浮生可以輕松的給出答案:封建社會大部分都是因為土地兼并,王朝越到後期就越是嚴重。
季浮生料理這些城池可不隻是單單将官員換成自己的人,她還做了一個違背階級的大事,但凡作惡多端的富戶基本上都讓她劫富濟貧了,她掌握了土地這個在封建時代最重要的生産資料。
有土地,就有人願意為她賣命,就有人願意歌頌她的功德,對她感激涕零。
她的第一支持者是百姓。
消息傳到慶州城的時候,慶州牧近半數的城池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裡。
慶州牧當土皇帝當的正舒坦,怎麼可能願意獻城投降?
召來的心腹也是意見不同,有的說開城投降、也有的說堅守不出,也有提議向隔壁江州東王求援的。
說來說去,一群人快要打成一鍋粥了也沒有商量出一個具體的結果,慶州牧差點被吵到犯了風疾,幹脆避而不見,冷靜冷靜。
反正一時半會兒慶州城也不會被攻下。
至于向東王求援,他還沒有失心瘋,放東王進來和放那個季将軍進來有什麼區别嗎?他就是想當個普普通通的土皇帝,他誰也不想放進來!
慶州牧在城裡冷靜,沒有消息,季浮生也樂得給他一點時間考慮清楚。
反正大軍就駐紮在城外,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強攻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為了丈量土地清算戶口,前幾日的季浮生簡直快要忙瘋,就連路上都在擠時間計算,好不容易閑了下來,她也有時間好好和莫子期玩一玩。
明明已經入夏了,天氣也暖和了起來,莫子期的手腳依舊冰涼,每次的觸碰都會讓她情不自禁的打寒顫。
尤其是他蒼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腰身的時候,會激起層層的戰栗和快感。
他唯一有些熱乎氣的時候就是動情的時候。季浮生喜歡那個時候觸摸他的身體、緊握着他掐着她腰的肩胛。
他沉悶的呼吸聲會讓季浮生覺得他還是個活人,她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西陵,找大夫來看一看。
在城外駐紮了三天,季浮生等的消息終于傳來了。
闫雲英和雁兒帶兵收複了整個雍州,十五萬人馬駐紮在雍州與慶州的邊境,虎視眈眈。
慶州牧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下是他非獻城投降不可了。
慶州與雍州開戰,勝算可以說是忽略不計,城外五萬人馬的兵力就已經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趁着未曾短兵相接還不趕緊主動獻城,那就得是别人幫他獻城了!
慶州牧對此心知肚明,他若是不想要這體面,這城中可有不少人願意幫他體面。
于是他立馬召集慶州官僚,派了信使,邀季浮生一見。
消息是上午得到的,信使是下午出城的。
第二日清晨,季浮生就入駐了慶州城,和慶州牧進行了接風洗塵的會面,宴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慶州牧願意體面,季浮生也願意給他這個體面,明面上的慶州牧依舊是慶州牧。
該砍的砍,該殺的殺,慶州城裡也掉了一些腦袋,官署裡漂浮的血氣讓整個投誠的慶州官僚一邊慶幸一邊畏懼,也帶着欽佩。
畢竟季浮生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人家殺人,殺的可都是喪盡天良的畜生。
殺之前還會報罪名,保證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慶州的事情還沒安排完,闫雲英等人帶着小隊人馬就到了。
季浮生一眼就看到了跟随前來的沈聽歌。
在西陵待了幾個月,沈聽歌養的比之前胖了,不在和以前一樣,腰身細到一隻手就能握過來。
她束發、穿了男裝,比起剛見面的時候英氣了不少,行禮的時候季浮生看到了她手上的繭子——那是騎馬、練劍磨出來的。
看到沈聽歌,季浮生忽然就想起了她帶回來送她的禮物。
派親衛取來木盒,放在了沈聽歌面前。
“皇姐?”沈聽歌擡眸看過來。
“裡面是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當然,你不喜歡我也沒辦法了。”季浮生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