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策扯起嘴角,道:“不信是對的,我隻是間歇性正義感爆棚,想要替天行道罷了。”
内心深處的某個角落,宋斯年松了口氣,他立刻指責韓策:“傲慢!你是老天爺嗎,有什麼資格替天行道?如果你想要制裁那林,大可以搜集證據,走正規流程。”
韓策:“你知道要給那林定罪判刑有多難嗎?他多數時候都是對圈裡的小演員下手,那些小演員為了名聲考慮,隻能吃下這個悶虧,你自己就是名人,應該懂其中的考量,沒人追究作證的情況下,就算你明知道他有罪,又能怎麼他?實話告訴你,我本來是打算找人打他一頓的。”
宋斯年冷笑:“你這麼牛逼,别連累其他人啊,如果不是你,至少那個女孩的男朋友不會被警察帶走。”
韓策無言以對。
他們還沒到梁進的辦公室就先收到了梁進的電話,說是被迷`奸的那個女孩清醒後得知男友被刑拘,一時想不開,割了腕,也被送去了附二院搶救了。
韓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沒想到……”
宋斯年反問:“沒想到什麼?沒想到那女孩會那麼脆弱?在你眼裡,脆弱就是原罪吧,因為人生中的重大打擊而選擇輕生那簡直就是懦弱無能,豬狗不如,你韓策生在富裕家庭,母親一心一意地為了你的前途鋪路,你從小就是模特,賺得比一般三口之家還要多,總是請假去拍廣告,結果成績還是名列前茅,你這輩子一直順風順水,從沒嘗過絕望的滋味,你有沒有想過,這其實不是因為你比别人強,而是因為你比别人幸運,你就憑借着那份幸運,居高臨下地踐踏其他人,那副嘴臉,真的叫人惡心。”
韓策自嘲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宋斯年道:“當年我躺在家裡,你罵我那些話,比我剛才說的難聽多了吧?你說我是溫室裡的花朵,說我無能,是個廢物,還說我媽生我就是生了個人形吸血鬼,我冤枉你了嗎?”
韓策道:“如果我告訴你,我那麼刺激你是為了讓你振作起來,你相信嗎?”
宋斯年冷笑:“為我好?我以為這是媽媽輩會做的事,就算你韓策當初真是因為這麼老土的理由才羞辱我,傷害就是傷害,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做朋友了,等那林的事情處理結束,我們就不要見面了,如果無意碰見,就當做互不認識吧。”
韓策還要再說什麼,宋斯年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們直接去醫院吧,現在去找你經紀人也沒什麼意義。”
雪越下越大,整個城市銀裝素裹,展現出一種冰冷而潔淨的美麗,仿佛也将一切污穢一同掩蓋。
淩晨兩點,他們抵達附二院,除了急診有些動靜,整個醫院都籠罩在寂靜的夜色中。
那女孩叫楊曉芳,得虧送醫及時,失血不算太多,現在已經進了病房。
韓策和宋斯年去病房看她。
她住一個普通的三人間,但另外兩個床位沒有人,韓策和宋斯年到病房的時候隻看到她打着點滴,細瘦的手腕垂在床邊,睜着眼睛望着天花闆,眼神空洞,像個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