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一頓好打。
正當楊駐景抱頭逃竄,哭天喊地念着秧秧兒等老祖宗來救他的時候,救星來了。
但卻不是楊老夫人,是得了餘霜的消息就立刻趕來的餘尚書。
畢竟是未來親家,總不好當着人家面把自己兒子打的屁滾尿流。
楊戎生聽着外面報信,踹了一腳楊駐景屁股,讓他滾起來收拾自己。
楊駐景一聽是見大人,立刻把那副裝的渾身都疼的沒出息樣子收回去了,擡頭挺胸地換了衣服出去見人。
還揀了根新的發帶,當爹的看了更加生氣。
父子倆一見到餘尚書,楊戎生就立刻賠罪:
哎呀,親家呀,怕是我家小子太缺德,見面時冒犯你家閨女了。
餘桓卻也向他賠罪:
侯爺呀,你這次才是真錯怪了令郎了。
不瞞你說,這次實是我家閨女闖的禍。
楊駐景插嘴:
“她沒有啊。”
楊戎生回頭怒喝:
“閉嘴!”
餘桓則好聲好氣勸道:
孩子還小,孩子還小。
兩家大人把事情拿出來一對,才都知道了點新消息。
餘霜一回家去,就滿面愁容地找到父親,小聲說話:
“父親,楊小侯爺體諒女兒的心思……”
“竟要主動退婚,将過錯都攬到他那邊去!”
餘桓大驚,還不待再問,又聽自己這素來溫婉的小女兒接着道:
“我聽說,楊家家教素來很嚴。”
“女兒總擔心,楊小侯爺回家去一說,少不得要受楊伯父教育。”
“不知能不能拜托父親前去看看……”
餘霜說的很委婉,餘桓卻全聽明白了:
快去忠瑞侯府吧!
再晚一步,他暫定的未來女婿,楊駐景楊小侯爺,恐怕就被捶成丸子餡啦!
也虧得餘霜腦子動得快,聽完楊駐景那些話能轉過彎來,知道他要幹什麼去。
不然,明早上恐怕京城的楊小侯爺預警報又要報喜訊了。
餘尚書是個直人,擡腳就要走。
餘四小姐卻又拽住他,垂眉道:
“都是女兒不好。”
“父親見了楊伯父,還請替女兒帶個好,請他千萬别怪楊小侯爺……”
餘尚書點點頭,說聲為父知道了,火速出門去了。
唉,他女兒這溫柔天真的性子。
事情是怎樣,還說不準呢。
保不齊就是那楊駐景玩了許多年心花了,看上了别家誰誰誰了……
先去吧。
要談事,總得保證人是活着的吧。
……
但他确實想錯了。
在自己爹面前,楊駐景向來保持着不得不有的坦誠:
“我沒想别的啊,我就是真不喜歡。”
他剛說完這句話,後腦勺就被親爹給了一下。
楊戎生收回手,滿面笑容對着未來親家:
“不好意思,他剛挨完打,腦子還不清醒。”
“說的都是渾話胡話,克亭你千萬别往心裡去啊。”
餘桓一點兒也沒惱,也硬擠出笑容:
“哈哈,小孩子心直口快,我知道我知道。”
總之兩家大人你敬我我奉你,繞了一堆彎子,談了整一個時辰。
餘尚書才說出那句關鍵的:
“将來一起過日子的話,畢竟是孩子們自己的事。”
“我看啊,我們這些老家夥可以再替他們多考慮考慮。”
楊戎生立刻為難地點頭:
“是啊是啊。”
“說到底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孩子。”
倆人各松了一口氣。
都是武将出身,說這麼多廢話實在是為難他們。
何不早點互相放過呢……
于是,楊家餘家聯姻的事就進入暫停期,一邊重新找找往後的吉日;
——一邊也找找下一個合适的對象。
送走了人,楊駐景掏掏耳朵,吊兒郎當道:
“爹,你早說沒打算往實了打啊。”
“早告訴我,我也省得做那麼多準備了。”
他推推衣服裡竄位置的墊子。
楊戎生沒好氣道:
“人家家是二品實權的尚書!”
“你這讨狗嫌的東西,還沒輪到對面給你面子!”
餘桓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心裡也暗暗思忖着他瞞下的事。
餘霜與他說的并不隻那些,也并未表現地那麼矯揉。
相反,他這女兒一反柔順地常态,直接嚴肅地與他說:
“爹,這一樁婚事本就是不能成的。”
“與其繼續耽誤楊家,不如早些斷開為好。”
“遲則生變。”
餘桓對她的表現十分驚異。
十四歲的女孩子,竟能有如此果決的判斷,而且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雖贊同,卻還想再聽聽她的理由。
餘霜颔首。
似是為了讓他快些去楊府攔人,她的語速很快:
“楊家自開國以後十分小心,逐漸卸了兵權;”
“但,從十年前那件事來看……”
“若有大戰,依然需要楊家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