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城一邊答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掃視大廳。
他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顧君酌不見了。
幾天前,張央送來畫展請帖,受邀的都是計劃s市發展的h市新貴,其中不乏發展勢頭迅猛的新興産業。
顧錦城第一時間想到顧君酌。
跟顧楓撕破臉之後,顧君酌已經沒有可能踏入s市商圈,顧家根深蒂固,沒有誰會冒着得罪顧楓的風險同顧君酌合作。
要想在事業上更進一步,顧君酌勢必要離開這裡去别處發展。
顧錦城絕不會讓顧君酌離開他的勢力範圍,那就必須讓顧君酌同外來資本牽上聯系。
根基在h市又想來s市分一杯羹的公司,是最好的選擇。
能将顧君酌圈在這裡,就在他眼皮底下,哪也去不了。
顧錦城讓人給錢多運送去兩張請帖,稍稍暗示了一下,錢多運很是上道,知道顧錦城的目的是讓顧君酌出現在宴會上。
顧錦城已經摸清了所有公司的内情,有幾家的發展方向和未來規劃讓他非常滿意。
萬事俱備,隻差牽線。
顧錦城又掃了一眼整個大廳,真的不在。
心裡翻湧出煩躁的情緒。
他已經給顧君酌安排了一切,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張央走過來,輕聲道:“找你弟弟?在簾子後面。”
他指了個方向。
顧錦城眼底翻滾的濃墨被沖淡,轉身朝着簾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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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子後面,顧君酌被張印壓在椅子上,酒杯碎片散落一地,其中一片泛着寒光,就在他的眼前。
顧君酌咬牙:“放開我。”
張印個神經病,說着話突然伸腿撂翻了他,别過他的手按着不放。
他的肩膀應該是拉傷了,從韌帶開始整個手臂酸疼不已。
張印貼在他背上,俯身靠近他的耳朵,氣息吹到頭發上,顧君酌厭惡地轉過頭。
張印仔細打量他,片刻,笑了出來:“都是弟弟,你還是個假弟弟,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就因為你這張臉嗎?”
顧君酌惡心死了:“你說什麼!”
張印:“都是當哥哥的,顧錦城就能為了你處心積慮、處處謀劃,怎麼張央就對我趕盡殺絕、一點情面都不留。”
顧君酌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現在的張印給他的感覺和當年推他下水時一模一樣,他甚至覺得他會突然拿起一旁的碎片紮進他的眼睛裡。
胃部開始痙攣,顧君酌覺得呼吸困難,缺氧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地籠罩了他。
肩部的疼痛感異常尖銳,眼前開始陣陣發黑,想吐。
時隔多年,他再次應激。
顧君酌大口喘息,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還無還手之力的小孩了。
顧君酌閉了閉眼,弓起背猛然發力,一個轉身用力把張印掀了出去,接着一拳砸他在肚子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張印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錦城把他揪起來,按在椅子上,惡狠狠地道:“你剛才說什麼?顧錦城怎麼了?”
張印冷汗順着臉頰留下,神色卻一點也不緊張,擡頭貼上顧君酌的臉:“你哥哥給我惹了大麻煩。他一個姓顧的,吃飽了撐得插手姓張的事,我在江岸的所有經營就要被他毀于一旦,我惹不起他,隻好不放過你了。”
顧君酌猛地甩開他,像是被狗舔了一樣,狠狠擦臉。
張印看着顧君酌搓紅的地方,笑着發出一聲響亮的彈舌。
顧君酌險些吐出來。
張印突然看向簾外,顧君酌驚了一下,跟着看過去。
是腳步聲,有人過來了。
張印收回視線:“我得走了,不請自來不怎麼受人待見呢。”
顧君酌轉頭,張印已經閃了出去,從後門離開了。
簾子突然被撩開,顧錦城站在外面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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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城結果服務員哪來的冰袋,按在顧君酌臉上。
顧君酌側頭閃過:“我自己來。”
冰涼的觸感讓發熱的臉頰迅速降溫,心裡的煩躁猛然一清,顧君酌舒出一口氣。
顧錦城看着他淩亂的衣服,面無表情:“幹了一炮?”
顧君酌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顧錦城:“不是?”
顧君酌險些把冰塊砸到他臉上:“你有病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到處發情。”
顧錦城抱臂椅到牆上,自嘲地道:“我給你謀算了那麼久,為了讓你積攢幹淨的人脈,我甚至找上了張央。你倒好,躲到一邊會情人,怎麼,離了顧家,連心氣兒都沒了?”
顧君酌簡直跟他說不清楚:“我沒有!”
“那這是什麼?”顧錦城伸出手從他的脖子上擦過。
顧君酌被摸得背上一跳,轉過頭發現鏡子裡,他的脖子上紅了一片。
該死的張印,把他按成這樣,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衛生間。
顧君酌打開水龍頭,不停地擦拭脖子。
顧錦城神色晦暗地看着他胸前洇濕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