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芬妮惋惜地歎了口氣,随即又神秘兮兮靠近,“沈總,冒昧請教一下,他隐婚這麼多年了真不是個幌子啊?”
隐婚對象本人怔了下,本能往陸聞輕的方向看了眼,正思忖怎樣回答就聽他說:“首先,我沒有隐婚,我結婚當天就公開了,他不是圈内人沒必要公布身份。其次,你問我老闆做什麼?”
簡芬妮白眼一翻:“什麼寶貝,護得這麼嚴實,含在嘴裡也怕化了吧陸老師。”
陸聞輕笑意莞爾:“不然呢,不寶貝娶回家做什麼。”
沈書渠雖然知道是客氣話,但心髒還是忍不住麻了一下,鏡片後的雙眸微微顫動,盯着陸聞輕的側臉,一秒、兩秒。
沈書渠收回視線,垂下眼。
簡芬妮一偏頭恰巧撞上沈書渠凝視陸聞輕的視線,本能地轉了轉眼珠子往陸聞輕身上看了一眼,但沒等她想明白就見這大美人很矜持有禮地笑了一下。
“簡小姐,穿這麼少不冷麼?”
簡芬妮一撩頭發,風情萬種丢下一句:“女人的字典裡沒有冷,隻有漂不漂亮,走了哈。”
沈書渠的車就在附近,打開後座車門等陸聞輕上去。
“你是我的司機嗎?”陸聞輕手按在車門上,距離他僅有半寸之遙,微微低下頭反問:“沈總,親自給我開車?”
沈書渠喉嚨抽動,鼻尖聞到獨屬于他的氣息,很艱難地維持住冷靜才沒有往後退一步。
“坐副駕吧。”
傍晚天色很沉,細碎的雪花簌簌下落。
沈書渠把車内暖氣調整到舒适又不至于很悶的檔位,努力放慢呼吸,試圖縮減陸聞輕的存在感。
他理智知道要離得遠遠的,可身體又克制不住地想靠近,就像再清楚界限也還是會忍不住想着他高/潮。
醫生勸過他很多次,可以适當進行一些約會纾解欲望,不用太妖魔化這個病,林錦氣起來也說過“約個炮怎麼了”。
“紅燈了。”
沈書渠正出神,手上猛地一熱,他整個人哆嗦了一下,接着聽見一聲低沉的命令:“沈書渠,刹車。”
沈書渠反射踩下刹車,這才發現幾乎沖出斑馬線。
“開車也會走神?”
手腕上的指骨堅硬滾燙,拇指壓着手腕内側,肢體接觸讓剛才打球時就隐隐失控的身體更煎熬。
方向盤上的那隻手青筋亂跳,呼吸無法自控地亂了幾拍。
沈書渠睫毛顫了幾下,抖着手打開自己這側的窗戶,冷風灌進來的一瞬間,他看着跳躍的紅色數字,說:“抱歉。”
“抱歉?”
沈書渠動了下手腕,從他的禁锢裡抽出來,喉結滾了滾:“對不起。”
星海島是整個平洲唯一一座天然島,面積很小。
四年前被齊家拍下填海擴建,規劃建造囊括了休閑娛樂、會議展覽、商業等設施的超級度假區。
地方不大,但卻是個十足十的銷金窟。
這裡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修剪培育,連海沙都是空運而來,經過精密的消毒清洗,最後才鋪在海灘上。
島上按理是不讓行車的,但在制訂規則的人眼裡,再多條框也隻是廢紙。
齊敬提前打過招呼,沈書渠的車一路暢行到了攬翠園。
這裡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不用擔心被拍。
陸聞輕推門下車,聽見身後那道冷嗓叫他。
沈書渠從手扶箱裡取出一隻單獨封裝的口罩,“戴上吧。”
陸聞輕盯着他的手看了兩秒鐘,接過來戴上,瞥見中控上那兩張奢華優雅的邀請函,用食指點了點。
“收好。”
沈書渠順着手指的方向看到請柬上的絲絨盒子,再回過頭時陸聞輕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裡。
沈書渠垂下頭,很用力地呼吸了一下殘留的氣味,像一個瘾君子終于得到一包毒藥。
手腕被人握過而微微泛紅,沈書渠喉嚨微微收緊,像眷戀癡迷地親了一下那道紅痕。
一道沙啞壓抑,充滿情色又熱的嗓音幾不可察漏在車裡。
“陸聞輕……”
陸聞輕一進門,齊敬就盯着他的口罩:“怎麼還戴上口罩了?感冒了?”
“别人讓戴的。”陸聞輕摘下口罩,随手丢進一旁的垃圾桶:“脾氣不好,不戴估計會不高興。”
“誰敢跟你不高興。”齊敬收起二郎腿往樓梯口走,“走,快開始了。”
一層層門刷開,足足有七八道關卡。
目的地是一個豁然開朗的大廳,中間一個圓弧形舞台,邊緣是一個可升降的單向玻璃展台。
一樓是普通觀賞區,二樓是高隐私性的vip區。
齊敬跷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随手翻了翻今天的演出條目。
他是齊家的獨苗,雖然也是衆星捧月長大,但和顧向平這種遊手好閑的富二代不一樣。
十九歲那年他父母突逢意外雙雙去世,他一手接過公司,看着不谙世事,其實扮豬吃老虎把那幫倚老賣老的董事坑得找不着北。
全場燈光熄滅,演出很快開始。
陸聞輕單手撐着下颌,眼神還在但思緒早就飄遠了。
齊敬見他興緻缺缺,也從台上收回視線:“聽說你最近對一個姓甯的小孩兒挺感興趣?唔,乖巧懂事,聽話順從,是你的口味。”
“不感興趣。”陸聞輕不愛說人是非,隻淡淡提醒:“他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單純。”
齊敬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不單純,一個玩意兒能翻出什麼花兒去,無非是想在你跟前刷個臉熟,順便求點兒資源。”
娛樂圈比任何圈子都殘酷,每天層出不窮的新藝人要出道。
新面孔的更新疊代比電子産品還要快,有可能哪天醒來突然就被人完全替代了。
陸聞輕高居巅峰,但也不至于不知人間疾苦,齊敬笑說:“他幹什麼了?”
陸聞輕嗓音很淡,聽起來沒什麼感情:“他想跟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