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憐,在顔柳印象中,這個人應該是非常高傲且無法捂熱的大冰塊。
隻會接受原主的好,但是從來不會去承諾什麼,更加不會做出回饋。
這是她起初對季一憐的定位。
黑月光從來不會在意别人怎麼看它。
因為明亮并不一定是它們必須做的事情。
隻要挂在天空,在夜晚準時出現,享受靜谧暗夜裡的一點兒幽靜,對黑月光來說就足夠了。
天上的人,怎麼會在乎地上的草木怎麼想呢。
然而今天的季一憐,打破了顔柳對她的思維定式。
這個人堂而皇之進了她家大門,甚至趕都趕不走,一手去安排她接下來的生活,一副要對她的學業和人生負責的架勢。
“我這裡沒有地方給你住的。”顔柳不願意輕易妥協,抿着唇拒絕。
這個地方雖然破舊,旁邊也沒什麼鄰居,卻剛好适合剛剛穿越到這個小世界,沒能完全适應的自己。
——她是需要一點兒安靜,來調整狀态,提醒自己該做什麼的。
攻略一個人去演戲怪累的,如果還沒有任何獨處時間去休息,要一直保持表演。
她可能做不到。
就像現在這樣,理性上明明知道季一憐主動來創造獨處時光,她應該抓住機會,慢慢獲得對方的好感值,來拉近距離。
可感性上,她好嫌棄。
哪怕季一憐是個當之無愧的奪目大美人,站在那兒仿佛呼吸都是從天上來的,不食煙火,且清麗到有種仙氣。
顔柳頭一次發現,她不是顔控。
至少對喜歡的人,她從來不以外貌去界定是否要去賦予自己的感情。
“顔柳。你趕不走我。”
季一憐見她碰都不碰自己讓人買來的東西,便走過去,幫着顔柳拆開包裹。
“人生大事上,由賭氣來決定是可笑的。
S級的alpha猛不丁來了這麼一句話。
“啊,别說啦,我不聽。”
顔柳捂住了耳朵,頗有一種聽人洗腦人生哲理的感覺。
好抗拒。
她坐到了距離季一憐很遠的角落,拖了張椅子坐下來,然後瞪着圓溜溜的杏眼,仿佛戒備的小貓咪那樣盯着季一憐看。
一個包裹被拆開,盒子也全部打開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顔柳好奇看了一眼。
——是一個全新的智腦。
粉紅色的,非常小巧。
季一憐将它完全拆開,走過來遞給顔柳。
“綁定它,身份認證。”
她講話總好像在吩咐人!
顔柳頭一扭:“不要。”
她才不喜歡被人管着。
是她攻略季一憐耶,才不是對方來主動對她做什麼。主次要弄清好不好。
不然事情就會有一種超出掌控的感覺,令她不安心,不踏實。
季一憐不發一言俯身,握着少女細細的胳膊,托起她手腕。
同一時刻,顔柳瞪大了雙眼,但卻動彈不得。
她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身體了!
好像面前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隻能乖乖被季一憐牽着手,被戴上了那個智腦。
粉色的腕表,在她手上被襯托成了一個禮物的帶子,仿佛她成了那個禮物!
一想到這裡,顔柳就愈發氣悶。
“别人知道你季一憐偷偷跑出比賽,來這種老城區住到omega家裡,還強制别人戴你買的智腦嗎。”
生氣。
身體她是控制不了,但她的嘴巴她還能用。
顔柳忍不住出聲抗議。
但顯然,季一憐已經習慣了這個版本的顔柳——仿佛一朵倔強玫瑰,隻要你伸手去碰,必然會被玫瑰的刺紮一下。
習慣被紮就好了。
“控制你的是精神力。如果你能學會操控你的精神力,也可以反過來這樣對我。”
季一憐平平靜靜開口。
她手指觸碰到顔柳胳膊時,微微怔了怔。
——少女太瘦了。
幫着對方認證了生命特征和各種信息采集,到智腦綁定成功了,季一憐才又開口。
“下次不要再借别人的智腦。”
顔柳像個破碎的娃娃一樣随便她擺弄,眼眸卻靈動仿佛小鹿,紅唇一張就反駁。
“你别以為現在對我好,做點什麼,就能讓我像以前一樣。”